返回陷入重围(第5/12页)  敦刻尔克(克里斯托弗·诺兰导演《敦刻尔克》原著小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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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和麦田中切割标志,指向特定目标。指标的形状通常

    是箭头,有时是一颗心,还有一次是第三军团的无花果叶徽记。

    隶属第二军团总部的通信小队收到预警,得知德国已派遣出多名打扮成修女、神职人员和学生的间谍。所以在撤退期间的一个阒黑夜晚,当他们退离干道稍事休息时,特别加强了警戒。第二天拂晓,他们被哨兵的喊叫声惊醒。哨兵报告说有个拖着降落伞的人影蛰伏在树丛之间。接连两次出声盘问却毫无反应之后,班长命令该名哨兵及通信兵萨利伯瑞朝对方开火。人影倒下,两名士兵冲去查看他们击中的目标。结果是一个穿着灰色丝绒西装的平民,手上紧握的不是降落伞,而是一张平常的白色毛毯。他被当场击毙,身上没有任何证件。

    班长咕哝着说世上又少了一个德国兵,部队很快再度上路。萨利伯瑞后来才得知真相:卢万(Louvain)一家精神病院刚刚释放出全部病友,被击毙的男子就是其中一人。这起事件让萨利伯瑞心情沮丧,四十年后依然良心不安。

    当然,第五纵队的行动确有其事。举例来说,冷溪卫队第一营和格洛斯特卫队第二营都曾遭受狙击手袭击。不过在大部分情况下,“修女”就是真正的修女,而神父就是真正的神职人员,他们的怪异行为纯粹是因为害怕。指错方向的宪兵通常也货真价实,只不过是做事有点糊里糊涂罢了。

    但是当时有谁分辨得清?每个人都形迹可疑,人人自危。炮兵阿瑟梅发现,脱队很可能引来致命的危险,他和两名弟兄跟所属的榴弹炮兵连走散了。他们听说队伍退回了埃斯科河畔的比利时小镇图尔奈(Tournai),因此驾着连队卡车行驶于各式各样的乡间小路,设法归队,却一再被英军后卫部队拦下来盘问,每个人似乎都按捺不住扣扳机的冲动。

    终于抵达了图尔奈,但是他们的麻烦还没结束。一名中士和两名大兵手持刺刀,强迫他们摧毁卡车。然后他们被押着穿过埃斯科河上的最后一座桥梁,交给三名口气更凶恶的步枪兵,带往小镇边缘的一座农庄,再度接受分别盘查。

    最后终于排除嫌疑,不过这三个男人又花了两个小时才找到部队。没有人愿意为他们指点方向,而他们探听来的一点消息全都是刻意误导。阿瑟梅很难相信这群充满敌意的家伙竟是自己的袍泽。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仅如此,这几个阴沉而多疑的后防部队,是困惑的撤退大军和进犯德军之间的唯一阻隔。有些部队(例如冷溪卫队和掷弹兵卫队)是纪律严明的近卫军团,有些部队(例如北安普顿第五营和汉普夏第二营)名气没那么响亮,专业度却毫不逊色。标准程序是在运河或河川后方深掘壕沟(通常在夜间进行),白天以大炮和机关枪阻挡德军前进,然后撤退到下一条运河或河川,重复同一套公式。

    他们的效率有如机器,但是没有机器会像他们那般疲惫。深掘、战斗、后退,日复一日,永远没时间睡觉。东萨里军团第一营终于发明出一边行军一边打盹的方法。只要手挽着手,两端的人可以拖着中间的弟兄往前走,让他小睡片刻。大家轮流休息。

    在佩克(Pecq)一带,当冷溪卫队第二营的兰利中尉受命负责埃斯科河的桥梁时,连长麦克科戴尔少校命令一名军士站在一旁待命,倘若兰利试图坐下或躺下,格杀勿论。兰利的任务是在德军抵达时炸毁桥梁,麦克科戴尔向他解释:“你只要一坐下或躺下,就会立刻睡着,那是绝不允许的事。”

    敌军的先遣部队通常只在十到十五分钟的路程之外。不过到了五月二十三日,绝大多数盟军部队都已设法回到法国边境。短短两周前,他们才斗志昂扬地从这里出发,朝比利时进击,迎接他们的欢呼声、鲜花和美酒都还历历在目;然而此刻,当他们仓皇撤退,穿越这片焦土的瓦砾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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