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江北、湖广、河南、山东、四川五省军务,兼理湖广巡抚,关内形成洪承畴督西北、卢象升督东南的剿贼局面。
卢象升的名气越来越大,这次清兵入掠京畿,朝廷马上就想起这员悍将,下诏明令他率军勤王,皇帝甚至有意让他督领各镇勤王军,但卢象升的剿贼大军八月中旬才到真定,而且就此止步不前,皇帝对此没说一句责怪的话,还给他加兵部左侍郎衔,改任宣大总督,但卢象升按照以往朝廷督抚出镇地方的惯例,请求入京陛辞却遭到拒绝,只是催他速去就任。卢象升很无奈,他剿贼依靠的是祖大乐、祖宽、李重镇三人的数千关宁铁骑,这些家伙原是祖大寿的部下,奉调入关剿贼,平日骄横跋扈、军纪败坏,祸害地方百姓尤甚流贼,但剿贼却很得力,几乎所向披靡,离了这帮人还就打不了仗,他们畏葸不前,其他各部也绝不敢靠近清军一步,卢象升再心急火燎也没有办法。
卢象升到了阳和,总算摆脱了祖宽这伙人,下决心要练出一支强兵,归化总兵李榆自然引起他的注意——此人有钱有地盘,手中的铁骑悍卒屡败东虏,实力非同一般,但也无法无天,渐成一方割据之势,如今竟然把手伸进关内,这种人要么为己所用,成为大明一代良将,要么及早铲除,否则必为大明后患。卢象升看得出财用不足是丰州的致命弱点,步步紧压迫使李榆就范,李榆果然害怕了,摆出一副求饶的姿态,卢象升却不吃这套——一个小小的总兵还敢无法无天,简直是不自量力,就在关内慢慢等着吧,何时见你由本官说了算,随后又下一道命令,边墙各关口加紧盘查,严禁白银出境。
李榆也不会傻等着,老实说卢象升的举措对他确实有威胁,但还远远谈不上要他的命,丰州与宣大各地的官员、士绅早已绑在一起,卢象升的政令出了总督府就会走样,不过未雨绸缪,他还是通知大统领府、总理府早做打算,丰州两府闻讯,立即调张国基入阳和,郭秀入阳和口,提前为李榆安排警戒,同时还筹集了一些粮食送进关内。李榆陪屯田百姓过了个能吃饱饭的年,一直等到正月初十接到总督大人召见的通知,才带领飞虎骑赶往阳和。
宣大总督府,卢象升盯着李榆看了一会儿,这个年轻人个头好高呀,黑瘦的脸显得淳厚和善,见不到一点邪气,穿着也很朴素,脚上的皮靴已经磨旧,身上的粗布军衣还打着补丁,他不像是割据一方的军头,倒更像一个悍勇的士兵。李榆也在偷偷观察这个新总督,此人身材高大,体魄雄健,双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他不像儒雅的文臣,反而更像一名武将。
“本官虽是初次见李帅,但也早有耳闻,你的来历众说纷纭,有人说你是忠良之后,有人说你是边外北虏,还有人说你是东虏逃人,你究竟是何许人?”卢象升终于开口了。
“末将脑子坏了,只记得曾经流落草原给人打杂挣口饭吃,幸好乌拉山父老收留才没被饿死,山中穷顿全靠种地打猎维生,老天不给活路,遇到春寒无雨长不出庄稼,山里又闹瘟疫,只好进辽东求条活路,但金国暴虐,末将看不下去,呆了大半年就逃到丰州川,蒙乡亲们不弃才有今天,归化父老恩重如山,末将以为自己就是归化人。”李榆很老实地交待了个人历史。
“李帅是苦命人啊,本官似乎没听说你打过败仗,你可曾学过兵法?”对脑子坏了的可怜虫还是该宽容一点,卢象升面色稍缓问道。
李榆摇着头答道:“末将哪懂什么兵法,在乌拉山为争夺粮食、猎物经常和野人部落打,那只能算械斗,到了金国才从四贝勒,也就是当今大清皇上那里学了些打仗的皮毛,其实末将打胜仗是逼出来的,不拼命就没活路啊。”
“胡说,什么大清皇上,东虏建酋而已,”卢象升呵斥一声,随后微微一笑又问道,“这么说,你与建酋很熟,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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