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上百人死亡,大统领李榆下令封锁黄河沿岸和延绥边墙。过了没多久,东胜卫也送来急报,sx保德、河曲一带出现疫情,死亡人数不详,但已造成大批百姓外逃,其中一些越过偏头关进入丰州。大统领府再也坐不住了,下令东胜卫同知拓养坤进驻偏头关,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流民进入丰州,同时征调钱粮援助察罕脑儿卫、东胜卫。
今年注定是个多事之年,春寒、干旱、瘟疫接踵而来,如果金军再来西侵,这个局面如何应付?刘之纶日夜焦虑,白发也增加了许多。去年底他赶走大法司,硬把巡抚府搬进大统领府,亲自过问大统领府的政务,从此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丰州的权柄不是好拿的,这里首先要考虑生存,其他的都是废话,凭他读书学到的本事拼死拼活也玩不转,时间一久,他再也不敢自以为是了,遇到事一定要把大统领府的官员找来一起商量。
近来事态多变,刘之纶特意把鄂尔泰、李槐、李富贵三巨头叫到自己的书房议事——他看明白了,这三人才是丰州的实际掌舵人,李榆更像是拿刀的保镖。
李槐如实地报告了近期的情况以及大统领府的各项举措,询问巡抚大人有什么意见,刘之纶捂着头沉思一会儿,摆摆手说道:“本官想知道的是,如果建夷西侵,归化镇能否取胜?战果能有多大?”
“赞画军务处认为,以我军目前的实力击退金军完全有把握,但战果不会太大,金军很可能在与我军交战不利的情况下,将攻击方向转移到宣府一线,与我军决战的可能性很小,那样只能是两败俱伤,敌我双方都不愿出现这种情况。”李槐答道。
“如果建夷攻进宣府、大同乃至sx我归化军能否断其后路,将其一举歼灭?”刘之纶心一紧,又继续问道。
李富贵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行,追击建夷只能动用我军主力,而且还必须征用大批民夫、车马,钱粮损耗十分惊人,无论是胜是败都非丰州承受得了。”
“如果朝廷下旨,你们也打算抗命吗?”刘之纶不满地问道。
“我军守土有余,但实力不足,难以远途作战,我们在丰州辛苦了七八年,不能把这点家当豁出去,而且我们在关内作战也没有取胜的把握,刘大人,你是关内人,你觉得关内的官府、官军值得信任吗?”鄂尔泰不以为然地答道。
刘之纶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又问道:“李帅在做什么?他呆在河套不打算回来吗?”
“察罕脑儿卫来报,西套出现大批溃散的察哈尔人,汉民不敢放他们进河套,正在设法安抚他们。”李槐答道。
“算了,你们告诉他,在外面想呆多久都由得他,永远躲着本官也行。”刘之纶鼻子哼了一声,挥手对大家说道,“宋老大人、鹿老大人要回关内老家了,你们都随本官去看看他们吧。”
宋统殷去年冬天就觉得身体不适,大病一场后知道自己去日不久,今年开春儿孙赶来看望,当即决定回老家sd即墨,死也要把骨头埋在家乡,鹿善继的想法跟他差不多,打算回定兴老家等死,丰州书院委托给五十出头的孙奇逢。两位老人明天就要离开归化,李榆在鄂尔多斯无法脱身,特意派吴先、陈二柱送他们回家,车马、护卫都准备好了。
刘之纶等人到了丰州书院里老先生的住处,张之耀、李曜等弟子都在院子里抹眼泪——老先生们虽然严厉,但对弟子倍加爱护,几乎视若子侄,丰州按一等中品发给他们的俸禄,一文不取全部贴补贫寒弟子,每日以粗茶淡饭为乐,有师若此,弟子们也视其为亲父,一别之后恐难再见,孩子们伤心啊!
小声安慰几句孩子们后,刘之纶等人进了宋统殷的卧房——老人已经卧床很久,但精神头还不错,鹿善继、孙奇逢、王徵和金声正陪着他说话,宋统殷的儿孙把大家让进屋内,悄悄关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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