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力支持下,三边总督杨鹤于今年四月招抚巨寇神一魁,此事轰动朝野,被视为平定西北民变的巨大胜利,加之李榆随后在泽州招抚王自用等人,山陕形势一片大好,主抚派因此一举战胜主剿派,此后西北官场也发生变化,练国事取代刘广生任陕西巡抚,吴牲改任陕西巡按取代李应期,而一向强烈主剿的提督甘肃、延绥两镇军务的镇西将军杜文焕则被弹劾杀良冒功——这个罪名安在所有官军将领头上似乎都成立,以杜文焕在文臣中的恶劣名声,只能回家养老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又发生了巨变,神一魁降而复叛,掳掠了宁寨堡,府谷兵败的闯王高迎祥、闯塌天刘国能也死灰复燃,西北形势骤然严峻。吴牲对此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皇帝从内帑拨给他的十万两白银全部花光,却仅仅维持了几个月的局面,朝廷绝不可能再拨钱了,还是延绥巡抚洪承畴说得对,西北的局面除了剿别无他法,现在必须尽快脱身回西安——西北官场又要震动了,杨鹤恐怕要倒霉,这时候一定要重新站队。
吴牲正在大帐中想心事,曹文诏陪着李榆进来了,吴牲屁股也不抬,随意瞟了李榆一眼,招呼两人坐下,简单地介绍了下西北的局势,然后就直奔主题。
“李帅,你御下不严,本官奉旨携流民前来,你的部下竟然敢刀兵相向,好大的胆子啊!”吴牲晃着脑袋手指李榆,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用不着分辨,本官不与你计较这些,人已经带过黄河了,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西北乱局再起,本官没时间与你耽搁。”
李榆刚想站起来,就被曹文诏一把拉住,压住火气答道:“大人,关外贫瘠,无力维持屯田,圣旨中说由四镇酌情供给钱粮,延绥、陕西两镇的钱粮何在?”
“西北连年灾荒,一片糜烂,从何处寻钱粮给你,本官不给钱粮,你难道就抗旨不遵吗?”吴牲看着脸胀得通红的李榆,嘿嘿笑着说道,“你养不起人也好办,把人带出关都杀了,本官就当不知道。”
“末将不是朝廷杀人的刀!”李榆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扭头向外走去。
“汉民勿怒,本官还有话说,”吴牲哈哈大笑,起身把李榆按回座椅上,“本官在京师都察院作御史时,与刘之纶、金声两位大人颇有交往,听他们说起过你,你的脾气不小嘛,本官这就做个保,年底之前两镇各给你白银三千两,两位巡抚大人都答应了。”
李榆面无表情坐下了,吴牲按着李榆的肩膀叹息道:“这点钱太少,解决不了多少问题,可西北难啊!我们现在拿不出钱也拿不出粮,曹副将知道这些,边外屯田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汉民,延绥军去年的饷还没补齐,今年又开始欠饷了,洪大人为此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你就别给他添乱了。”曹文诏轻声说道。
李榆低头不语,过了好久才说道:“关外苦寒之地,百姓生存艰难,粮食多少还可以收点,铁器也可以学着做,可布匹、棉花无法解决,每年过冬都是要命的事,关内人出关怎么活啊!”
吴牲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汉民为什么不种棉,河套土地肥沃也许能成,你们那里羊多,羊毛也许也能派上用场。”
李榆眼前一亮,但很快就垂头丧气了,金国也试图种棉,老汗曾下汗谕,每丁授田六垧,五垧种粮一垧种棉,但似乎收效甚微,丰州与金国气候相似,金国种不出棉花,丰州能行吗?
“末将试试看吧。”李榆低声答道。
吴牲却很高兴,并且说他老家种棉织布者甚多,而南直隶松江府更是“织尽天下布”,有的是能工巧匠,也许以后他可以帮上忙,李榆在他的鼓动下,从此就惦记上棉花、羊毛。
第二天,杜宏方、杨大年部赶到偏头关,接管了黄河边的西北流民营地,李槐也到达偏头关外。万事俱备,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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