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这么说也可以。”徐睿轻轻点头。
萧元夏一掀袍子下摆,坐在徐睿对面的软垫上,有着某种不肯放弃的坚持。“我记得,前两代神官都是出自许家许鼎和许瑜,神官向来只在徐家和许家两家里挑选人选,而近年来,徐家渐渐有虚弱之势,你就没想过要为你徐家的父兄在官场上争得一席之地吗?”
徐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伸手碰了碰桌上的沙盘,指腹随意地划过细小金黄的沙砾,依旧保持缄默。
“长安的孩子将来怎么样,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神官肯定知道长安郡主的命格——徐睿,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他日我坐上皇位,必当保你徐家神官之位在百年内不可动摇,许家再也无法威胁到徐家。”
“殿下!”徐睿在沙盘上不知画了什么,他突然变色大变,怒目斥道,神色慌乱地站起身,甚至一个踉跄,险些撞翻长桌。
萧元夏的脸色奇差无比,紧握的拳头险些砸坏桌子,同样怒气相向。
徐睿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抓了一把细沙,汲取着力量,半响后,手里的金沙才从指缝里无声流失。他的声音很轻,透着一抹苍白和无力。“殿下,我不能直接透露长安郡主的命格,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
“郡主的命途,有贵人相助,有神兽护航,她要去的地方在九霄云上,你们两人的缘分源于北漠,止于北漠。”
九霄云上?岂不是这世上最高的位子?一切正如他所怀疑的,果然秦长安的命格是关键所在!但萧元夏还来不及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很快就被那句“源于北漠,止于北漠”震慑住了。
“徐睿,这是危言耸听吗?说的好像是我要跟长安永别一样。”他气急败坏地问。
“为神官者,每一个字,都需要斟酌再三。”徐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恕我直言,殿下,命格是不能擅自更改的东西。”
这盲眼神官居然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萧元夏的心中悚然一惊,压下一丝不快,佯装镇定。“既然在徐神官这里问不出什么,我就只能寄希望于神官继续为北漠的大好江山献计献策了。”
说完这一句,他就沉着脸,拂袖而去。
徐睿没起身送行,双手在沙盘里小心翼翼地探索着,眉头紧紧锁住,愁眉不展,脸色沉重,低声呢喃。“怎么可能?四皇子并不是……”
后半句话,隐没在空气之中,他满心错愕,一口熏香的气味吸入喉咙,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极为不适。
“神官,您又开天眼了吗?”矮小的侍从听到里头的咳嗽声,紧忙来到徐睿身边伺候,不忍心地劝道。“年关前的这些天正是您最虚弱的时候,您千万别再跟自己较劲,就算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也要等过了年关啊。”
徐睿拨开侍从的手,摇了摇头,清俊的眉眼处竟是不可阻挡的颓然。“不应该,万万不应该……是什么时候出了差错?又是在哪里出了差错?”
翌日。
“今天是郡主的生辰,郡主想梳个什么样的发式?”翡翠手持一个玉梳,替她梳理及腰长发,嗓音娇软甜蜜。
“随便吧,跟平常一样就好。”她不以为然,看着铜镜里自己的那张脸,五官精致,眉目飞扬,是一张花容月貌,长发垂在背后,身上只着白色里衣,极为素净。
“怎么能随便呢?”翡翠嘟囔一句,替她不值。“郡主生得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只要让奴婢花点心思打扮打扮,保证郡主比后宫的那些个娘娘还要沉鱼落雁。”
“长得再好,也迟早会有美人迟暮的那一天,后宫的娘娘们深谙此道,才更想要抓住流失的时间,否则,后宫会不停地涌入新人,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长安把玩着首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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