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鸣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好似一尊石雕,黑纱后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酸涩难当。
秦长安不明白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龙厉就消失不见,她气急地吼道:“明遥!回去了!”
吴鸣迟迟没有回头,只是身上每一处都宛若石化,连他的眼神都死死地定在某一处,无人看到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连骨节都崩的发白。
在门外瞥见锦袍一角,她才气呼呼地走向前,瞪了龙厉一眼:“走啦。”
龙厉没开口,只是目光无声扫过庭院里伫立不动的男人背影,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里染上一抹肃杀和阴狠。
直到他们早已走远,吴鸣才提起沉重而颓废的脚步,走向自己的屋子,瘫坐在椅子里,唯独胸口的心脏,还是跳的厉害,迟迟不肯平静。
他的无力,流于言表,没有点蜡烛的屋子,已经被黑暗全部吞噬。
一个人不知坐了多久,他才缓缓取下头上的锥帽,扶着桌子站起来,面对着墙上的那幅画卷,静默不语地屹立着。
画卷里的男人,风姿玉立,目不斜视,眼光直视着吴鸣,双目熠熠有光,有着坚定的力量。
而吴鸣同样望向他,目光深远,却又透着无人能看到的哀戚。
……
龙厉独自坐在后院的屋子里,这一日秦长安累了,已经睡着,他才可以出来解决事情。
桌上银色烛台上半截蜡烛被点亮,照亮着他稍显阴沉的侧脸,他半垂着眼,沉默了半响,等他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抬起眼皮,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黑衣人。
“李闯。”
“属下在。”
“那个吴鸣……是故意接近郡主的吗?”他的嗓音冷幽,透着不近人情的肃杀。
这段日子他跟秦长安过着平静祥和、蜜里调油的生活,心情大好,神清气爽,果然人不能大意,不过几天的功夫,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属下刚查清楚,郡主几次偶遇吴鸣的妹妹云儿,才会跟吴鸣见面,并非他有意接近。”
龙厉的脸色并未和缓些许,他慢慢转动着手中的杯盏,那薄冰微微起伏,华彩变幻,映衬的他那双黑眸更加深不可测。
“你的意思是,郡主还不知道吴鸣的真实身份。”
“应是不知。”李闯想了想,又说:“麻烦的是,吴鸣当上了听风楼的账房先生,爷,要不要属下去会会吴鸣?让他明日一大早就离开皇城?”
“原本郡主没多心,对那个傻妞又诸多照顾,暂时相安无事。一旦兄妹俩突然不见了,你以为她不会怀疑里头有鬼?”龙厉哼了声,嘴角挂着惯有的不屑冷笑,紧要关头,反而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这事情必定搞的万分难看。
李闯低下头,不再开口,心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能料到都过去一年半了,还能出这种幺蛾子?
龙厉搁下手上的瓷杯,眼底一寸寸地结了冰霜,徐徐地说。“当初没杀他,就想着也许将来还有什么用处,希望他不会让本王后悔。”
否则,一念之间的怜悯,就是妇人之仁。
“先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他若有所思,垂下的浓密长睫挡住那双犀利狠辣的眼,薄唇无声勾起,带着几分邪佞味道。“如果他安于现状,不痴心妄想还好,如果他硬要出头,那就——”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比了比抹脖子的动作。
“属下遵命。”
他下颚一点,继续喝茶,眉头一皱,脸色难看无比。“什么茶,这么难喝。”
而此刻,屋内再无别人身影,只有他一人,暗卫李闯好似是瞬间消失一般。
“就不能让本王过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他低声呢喃,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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