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人才占了中秋月圆夜,她又去给贵妃做衣裳穿给谁看?自讨没趣的,活该挨打。”
端嫔觉得好奇,笑一声:“可听你这样说,还是在意的。”
岚琪也不否认,起身福了福要告辞,一边应着:“嫔妾是可怜她,但嫔妾有什么法子。”
“可不是如此。”端嫔应着,唤绿珠香月把主子搀扶好了,嘱咐岚琪早些睡,布贵人一时也散了。她们都走后,端嫔才派人去告诉荣嫔一声,顺道再看看前头现在是什么光景。
得令的小太监出了钟粹宫,不远不近地路过承乾宫的门,就听见板子拍打的闷响,静谧的夜里这声音格外刺耳,吓得他赶紧往荣嫔处去。
而承乾宫殿里,觉禅答应被摁在长凳上,大力太监一板子一板子往她身上招呼,好歹也是皇帝的女人,这些年宫里几乎没出过这样的事儿,可太监们碍于贵妃淫威不敢手软,结结实实地打着。
长凳上的觉禅氏已经挨得满头虚汗,可一声也不吭也不喊,刚刚尖叫求饶惊动了外头的宫女已经被打蒙了,面目红肿地瘫坐在地上,吓得连哭都不会。
正殿门前屋檐下,佟贵妃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这一切,可在她眼里挨打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觉禅氏,而是那个娇娇俏俏勾引了皇帝的郭贵人,一想到那个小丫头今晚和皇帝在一起,娇言软语承欢示爱,她就浑身颤抖满腹恶心。
平日就算了,今天什么日子?作为后妃中如今最尊贵的女人,玄烨为什么不给她脸面,一定是那些小贱人太狐媚,就和眼前这个一样,没想到整个夏天不出宫门,竟是个个都长得花儿似的好看。
青莲在边上满面愁云,眼看着挨了二十多下的觉禅答应不行了,真怕主子在大好节日里闹出人命,转身相劝,竟见贵妃双目发直,仿佛要引出癔症来,吓得推醒她,好声劝道:“娘娘,可以了,这一顿打她几个月都下不了床了,不要闹出人命。”
可贵妃只是满面怒意地瞪着她,不知是不是真的魔怔了,青莲也管不了那么多,冲出来让太监停手,摁着人的太监一松手,觉禅答应就从春凳上翻下来,已然昏厥不省人事。
“快弄回去,小心点,她那里住着那拉常在,人家怀着身孕别吓坏了。”青莲嘱咐几个得力的宫女太监,再回过来看贵妃,依旧怔怔呆呆不知陷在什么情绪里她不敢耽搁,又派人去请来太医,搀扶着主子回去揉捏顺气。再后来太医来,贵妃又闹了一场,最后好说歹说灌下一碗安神药,大半夜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
太医对青莲说:“姑娘平日里要少让贵妃娘娘动气,年纪轻轻肝火虚旺,不是好事。”
青莲无奈,也不敢对太医多说,只等第二天清早趁主子还在昏睡时,悄悄来了慈宁宫,与苏麻喇嬷嬷私下将这些话说了,嬷嬷只叹:“没闹出人命就好,其他的事你周全着,太皇太后近日高兴,这样的事暂时不要提了。”
等青莲再回来,佟贵妃已经起了,她才到跟前,贵妃就冷笑:“你去慈宁宫告状了?”
“奴婢不敢。”青莲屈膝在地,撒谎说,“奴婢去太医院拿药了。”
“这种事何须劳动你?”贵妃冷笑,虽只一身寝衣未及梳妆,横眉怒目依旧气势逼人,但她没有为难青莲,只说,“你对我好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我也知道,咱们就等着吧,看看是我活得长,还是你正经主子活得长。”
青莲心颤不已,又听佟贵妃似自言自语道:“反正我怎么做,都不讨人喜欢……”
两三日后,玄烨与大臣陈廷敬等在南书房进讲,半天下来收获颇丰心情甚好。午后大臣们散了,回暖阁时,李总管已打点好了午膳。没有铺张一桌子的菜肴,可几样东西却都是另一个人爱吃的,玄烨嗔他:“你这又动什么脑筋,这些东西是岚琪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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