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抽了口,这种烟味要比烟卷更呛人,周逸辞烟龄不短,也不是很能忍受这种味道,他伸手在鼻下蹭了蹭,“被岳父怪罪,我也很惭愧,听禾依说这件事,我承认我很茫然,不知道是否要打开心结去原谅和接纳,可能像我和岳父这样身份的男人,已经习惯了唯我独尊,对待女人充满了占有与掌控的欲望,不喜欢被染指,更讨厌不纯粹。但既然我娶了她,我当然会尽好丈夫的职责。”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梁锦国才缓缓看向他,试探着问,“所以禾依的担心,不会成真吗。”
周逸辞露出一丝笑容,“夫妻同患难,我尽量说服自己。确实不是她的错,没有照顾好她,我也有责任。”
梁锦国不再开口,周逸辞等了半分钟他依然十分沉默,他从书房退出去,他特意走得慢,想听梁锦国还有什么筹码抛给他,来为自己女儿的婚姻做保全,然而周逸辞从外面关上了门,他还是没说。
吴助理站在一楼仰面注视着这边,他有些期待事情的转折,尽管这和他没关系,但他清楚事情的始末,也知道梁禾依的无辜和惨烈,他希望周逸辞能够保她几分颜面,不那么决绝的逼入死角。
周逸辞伫立在书房门口松了松颈口,他余光阴鸷几乎戳碎了身后这扇门。
既然不肯拿,那就死得更快些吧。
他举步走到二楼走廊处,声音不大不小对吴助理说,“安排下一步。”
吴助理眼底本还燃烧着的一丝火光彻底熄灭,他背过身走出庄园,不小心碰到了迎面的管家,管家看他心不在焉,以为周逸辞和梁禾依出了事,急忙问他怎么了,吴助理只是摆手,一声不响。
他早该想到这个男人有多狠,在生死面前尚且不会悬崖勒马,区区一个女人而已,不就是他的垫脚石吗。
自己跟了周逸辞那么多年,最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他不会为任何动容与心软,如果他有半点仁慈,他早就和他母亲一起死了。
他让人气愤,让人恶寒,可又让人不那么恨得起来。
很难去恨,一旦恨了,就是玉石俱焚的程度。
吴助理还记得海边夜色笼罩的那一晚。
周逸辞坐在礁石上,海水浸湿了他裤腿,他拿着自己和母亲的相片,一把撕碎,撒入奔腾的海浪里。
惨白的月光照着他的脸,吴助理觉得心里有些涩。
其实在程欢之前,他没有太多笑容。
她的出现才让他世界里多了那么一丝丝明媚。
尽管她的过去很黑暗。
可黑暗与黑暗的碰撞,兴许反而可以挤出点亮光。
吴助理一度以为这个女人可以改变他。
也可以毁掉他。
然而她也没有。
世间谁能改变得了周逸辞。
仇恨的灌输已经把他荼毒得麻木不仁,体无完肤。
第二天一早周逸辞带着梁禾依去医院做手术,梁锦国一直劝慰她让她不要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
他冷静得太过分。
她不是他妻子吗,她被荼毒了,他连句泄恨的话都没有。
就那么冷清清的,虽然陪着自己,可眉眼无波澜。
这是有仇必报的周逸辞作风吗。
她想对梁锦国说,可她来不及开口,他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为她披上了一件风衣,问她走不走。
梁禾依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她一路上都很消沉,始终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他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他咳嗽一声她都胆颤心惊。
她觉得自己最好的时光彻底过去了,从此天昏地暗。
可她又想她有过最好的时光吗。
她最好的时光不是在遇到周逸辞那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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