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之忧;位高而权贵,无俗事烦心。况姊妹情深,怎能割舍?鱼游深池,鸟栖高枝,人生短暂,不过将身一隅,及时行乐为上!”
见符尚宫默不作语,孟昶拂袖转身,径自上了殿台去,一边闲勾笔墨,一边淡淡地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书写毕,孟昶亲执诗墨递给交椅上稳稳坐着的符儿:“符尚宫处事果决,为人却犹豫不决。”符儿伸手去接,指尖触到墨迹的一刻又缩了回来。孟昶笑问:“怎么,不敢接?难道是怕乌梅道人怪罪?”符儿平静地摇摇头,孟昶大笑:“哈哈,符尚宫勿有顾虑,此刻,乌梅师父应在天牢享用皇家素膳,怕是此后也不会再妨害符尚宫了!”
符儿一惊,诧异道:“天牢?”孟昶深深一点头,符儿心中便略略有数,追问道:“敢问皇上,我大蜀天牢可固?家师颇有功力,怕是不肯轻易就范。”孟昶道:“井深百尺,暗无天日,仅余头顶一洞投食;左右铜墙铁壁,无锁无孔,非有穿墙之术不可逃。”符儿听之闻之,一把夺过孟昶手中书墨,故作松弛状:“如此,下官便无替神山寻珠之累,亦可于宣华苑内尽力施展拳脚。”孟昶嘱咐道:“浮生水殿一事,劳烦符尚宫小心操持,成殿之日,便是加封之时!”
转眼,大暑将近,水殿大成。符尚宫亲手打制水车,取龙池之水浇洒水晶穹顶,又设八角风轮于环殿,令上下通凉,四围通畅,置身水殿,神清气爽。
孟昶盛赞,邀宣华苑各宫妃嫔齐聚水殿,共浴清凉。
“小符姑姑,为何独自一人在外殿伺候,宫人皆唤姑姑,欲敬酒为贺!”辛尚仪好不容易找到符儿,上前就往月华东宫里拉扯。符儿一把挣脱,悄声道:“还不成的事,莫要高声嚷嚷!”辛尚仪巧笑道:“迟早的事!里头就等姑姑先行受赏,我之后辈乃能居上哇!”符儿推推搡搡地入殿,见孟昶坐主席与众妃嫔游戏正乐,自己连忙掺入宫人一行远远地瞧看。
“符尚宫,圣上盼尔许久,快快前来,给皇上进杯酒!”蒋修媛眼尖,符儿闪过一个侧影竟也为其察觉,嘴里嚼着香豆,举着箸筷召唤着。
符儿当然不愿去,但也决不能对修媛娘娘之邀无动于衷,便是硬着头皮移步于筵席一侧,接过侍酒宫娃托盘里的酒盏,默不作声地倒酒,捧杯,一饮而尽。
“慢着,慢着,是敬皇上之酒,怎的自饮了起来?真是不合规矩!”符儿脸红,见不好推脱,连忙又倒上一个大半杯,隔着筵席,远远地遥敬孟昶:“小符斗胆向皇上进酒!”
蒋修媛没好气地白了符儿一眼:“俗话说‘酒满茶半’,符尚宫,您这敬的可是酒!”停了半晌又补上一句:“刘莲心在时没教过你规矩么?”符儿半咬着薄唇,再一次拎起酒壶,小心翼翼地斟满。
蒋修媛复又催促道:“进酒得走到皇上身边才是,哪有隔天隔海的道理?”符儿方才双手捧着杯中满酒,全神贯注地看护着,脚生莲步,缓缓地移身至孟昶身边:“请皇上饮酒!”蒋修媛远远地看着,大笑:“早先听闻符尚宫文笔甚佳,近日又见手艺之妙,不想却是个中看不中听的木头,连个好生的酒话且不会!”
“罢了,罢了,符尚宫乃有功之臣,这杯酒朕喝了便是!”终是孟昶出面替符儿解了围,又命符儿同桌,符儿推却“不敢”,花蕊夫人也觉着“不大合适”,更不提蒋修媛了。在席的尚有卢充容,只顾察言观行,笑而不语;坐于末位的耿采女虽与符儿有一段交情,此时却也不敢逞强,倒是安氏德妃呼吸和顺地道一声:“快来,与我同坐。”符儿轻轻点头,前去为德妃娘娘斟酒。
谈笑间,教坊二十四乐伎中,坐部首席琵琶伎因巧言慧语,对答得体,为皇上嘉许。新晋之击板伎因资容俊秀,箜篌伎身材婀娜亦得皇帝盛赞。三人得令入席,凑足一桌满满十人,便要大开藏钩之戏,乐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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