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如顾庭玉说的,他敢当着顾成风的面要挟一军统帅,还稳如泰山?
“所以你急着赶回来,就是要证明对这件事的坚决?和我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顾成风站起,凭借他征战沙场多年的统军气度,质问顾庭书。
“是。”顾庭书回答干脆,锋芒毕露,却也有所收敛,“我肯定,如果出兵,望定必失。”
顾庭书没将“就凭有顾庭玉领军”这样的话说出口,却用眼光说得分明。
“你去将剩下的调军事务都处理了吧。”顾成风坐下,已然是默许了顾庭书。
“打都没打,就这么肯定……”顾庭玉还想继续,却见顾成风挥手,表示此事作罢,要他们退下。
顾庭书显然赢了,他只从顾庭玉手中拿过那道军令,放回案头,朝顾成风行了礼,就此告辞。
顾庭书对此事却也不是不再过问,却是要将那几名肇事的顾军士兵逐出军营,将原本夹在顾、寒两军间的矛盾从针锋相对的情景下脱离出去,不至于直接与寒翊那方再起冲突扩大事端。
顾庭书只在雨崇逗留了几日就离开,却没有立刻回顺章。这次雨崇的事让他有了戒备,稍后就跟易秋寒一起去往越城查看调军事宜,又去了其他调兵之地试探,之后又被顾成风招回雨崇商议事务,如此,就又到了深冬时节。
他人在外,却记挂着身在顺章的青芜,只是不能陪在青芜身边等她生产,也没能在孩子出生的第一刻亲眼看看,对他而言确实十分遗憾。
事后司斛修书相告顾庭书青芜生产状况的时候,却因为青芜的要求而一律轻描淡写,只将喜讯传达,所以顾庭书不曾知晓青芜临盆当日辛苦。
那日将近日落时分,青芜忽然胎中剧痛。司斛请来大夫,说是青芜即将生产,一众人便立刻将早就请好的稳婆找了来。
彼时青芜忍着剧痛生产,却多时未有成果。稳婆一面安抚鼓励着她,一面不停支使众人配合自己。
青芜死死揪着被角,只感觉腹中胎儿不停在动,一刻都不肯消停。
“糟了!”稳婆惊呼,“这孩子胎位不正,是难产!”
屋里原本忙碌的侍者被这一声惊叫彻底惊住,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愣着做什么!”司斛大声怒斥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又忙碌起来。
“司斛……”青芜已经被汗水浸透,长发贴着脸颊,脸色也苍白得仿佛透明。她握住侍女的手,原本冰凉的十指才觉得触到了温暖,但已经说不出话来。可腹中那个小生命似乎又突然狠狠地动作了一番,青芜不吃痛,当场大叫了出来,声嘶力竭。
“痛……”青芜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隆起的肚子,一瞬间又是翻江倒海的痛楚,刺激着全身的血脉,教她再也忍受不住。
“你快给姑娘揉肚子。”稳婆如今也满头大汗。
司斛从未做过这种事,纵然是当年兰妃生产,她也只是像今日那些侍者一样倒水进出,此刻被稳婆这样一句说了,当真无从下手。
“就这样揉,尽量让胎位正过来,不然时间久了,大人和孩子都没命!”稳婆快速示范了记下,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青芜道,“继续用力!”
司斛照着稳婆的样子做,耳边是青芜因为痛而发出的惨叫,虽然不再如刚才那样歇斯底里,却也能教她明白此时青芜的艰辛与不易。
司斛继续揉着,另一只手握住青芜。其他言辞都已没用,如今青芜只身一人却要遭受这般痛楚,旧识却只有自己陪在这女子身旁。
往事如烟,过去跋扈任性的女童如今却将身为人母,时光就这样过了,却始终没有停止过在她身上施加伤痛。这一路走来不易,她更不能就在这里倒下,纵然不为顾庭书,也还有那些未了心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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