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很大,说怕自己睡不着觉,说自己掉头发,说不敢让父母知道,怕所有人失望……那么无助。谭弋从没想过在那颗坚强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脆弱的心。同时也欣喜,那么多人中,只有自己触碰到了这颗心。
他知道,此刻任何鼓励和安慰都没有用,戚佳需要倾诉,而他只需要安静地听。
他看着她把头埋在膝盖上,环抱着双臂。他曾在书上看过,这样的姿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那种保护欲再次升起,不过这次比以往每一次都强烈,因为等他发现时,已经揽过戚佳,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
警醒过来有一瞬间的无措,但感觉到胸膛上的湿润,他收紧手臂,更坚定的搂紧她。
那晚,他送她回家,算准她差不多要睡觉时,给她打电话,听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政治题,地理题,声音渐低,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戚佳发短信告诉他,昨晚是她这一个多月来睡得最安心的觉。他苦笑,昨晚,是自己睡得最不踏实的觉。
白天在学校里他们依旧像陌生人一样,各自忙碌着。只是每一个晚上,他都会按时给她打电话,内容也从课本跳跃到电视、电影、球赛上。他依旧要听到她乏着困意的声音时才道晚安。直到某天,她告诉他,自己现在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时,他才结束使命。
高考放榜,她如愿考近梦想的p大,还是以全市文科第一,全省第七的成绩。她的名字和照片被贴在学校的光荣榜上,金光闪闪。而自己擦着线,被临近b市一所军事院校录取。
军校开学早,临行前,一帮哥们嚷着要给他践行,被灌了很多酒,好友钟意一直鼓动他去表白,架着他到了她家的门口。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谭弋却打起退堂鼓。最后钟意看不过去,给戚佳打了电话。
她似乎已经睡了,但是还是答应马上就来。在等待她的时间里,谭弋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万遍表白的话,可是当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站在他面前时,他胆怯了,酒醒了一半。夏天的夜里,皎洁的月光下,那身白衣衬得她如此干净、纯洁。她太完美了,自己终究配不上。
没有告白的话,戚佳问他来干嘛,他只说自己明天要走了,来告别。气氛变得凝重,他抬腿打算逃离。
“谭弋……谢谢你!”戚佳叫住他。
他转身,扯出一个笑容,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客气个屁”。屁字没落下,对面的人就扑向他怀里。他有点懵了,垂着手,不知所措。
他听到戚佳一直在说谢谢,手搂着他的腰,眼泪掉在胸口,渗进心脏。他鼓起勇气抱紧她,用唇亲吻着她的发际。
“别哭了,我会想你的!”他笑着说,其实还有半句没说完,会一直想你。
分别后,躲在一边看戏的钟意开心地说:“恭喜兄弟心想事成。”谭弋苦笑,告诉他什么都没说,被钟意骂了一年的孬种。
是的,自己就是孬种。在军校每一次的非人训练后,谭弋拖着疲惫得像死尸的身子,躺在床上都在想,如果那晚自己说了,他和戚佳会怎样呢?那晚戚佳掉下的眼泪就像至尊宝心中的那滴泪一样,烫在心里,抹不去。
大二下学期,同寝室的兄弟都找到了女友,只有他依旧单着,大家都说军校是和和尚庙,谈个女友都要找外援,可是他觉得这样蛮好,清静,心里住进了一个人,再也装不进去别人了。
他越发沉默,发了狠的训练,结果拉伤了手臂,被迫放假。拆绷带那晚兄弟们轮番上阵灌醉了他,套出了他深藏多年的秘密,第二天头昏脑胀的起床,兄弟们已经打包好了他的行李,给他买了去b市的车票,指导员亲自送他去车站,临上车时,踢着他的屁股说:“不追到手,你丫别回来了!”
在p大门口,他拨通了那个两年都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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