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但是李英娣的办公桌上堆放的不是叠起的文件,而是一台宽屏电脑、电话机、传真机。她拥有的是绝对的个人空间,她需要的是安静和孤独,她平时很少与四周的人士打招呼,只顾着在电脑前处理自己的业务。这就是他的工作方式,夜夜在此参与惊心动魄的全球贸易和jiāo易。
在行情迟钝的时候,她用不着紧盯那些跳跃的数字。偶尔,她会面对电脑的屏幕发呆,想想过去,想想学生时代,想想下岗的日子,想想在美国创业的日子,再想到今天的生活方式,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离开锁阳不过几年,才三十多岁的她,从一个下岗女工,很轻松地变成一位拥有亿万资金的个人投资者。而她投资的正是爷爷、爸爸们视为命根子的东北重机厂。一切似乎来得太快,太容易些,恍若一梦,那感觉仿佛很不实在,有时甚至让人莫名胆怯,不知道幸运女神是否在开玩笑,哪一天又会突然离开自己。
门铃叮咚响了一声,当总裁的哥哥来了。他没什么事,只是问她这间办公室怎么样?需要不需要增添什么设备,如果需要,就尽管找他这个总裁要。她告诉哥哥我什么也不需要了,只要有一台电脑我就可以办公。哥哥笑笑说:“你是董事,要对我的经营管理多提意见和建议。”
她说:“我只管销售公司的产品,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一概不管。”两个人正说笑着,薛晓锁闯了进来,说是开车来接她下班回家。李英杰戏谑妹夫说:“你真是个五好丈夫。”薛晓锁就强调了爸爸妈妈的话,说是现在天黑的早,路上不安全。自己必须天天接英娣回家才行。英娣说:“今天我想回家看望nǎinǎi,正好你送我回那个劳模大院去。”李英杰听妹妹这么说,拍了拍后脑勺:“我也想nǎinǎi了。可是,今天晚上还得请税务局的人吃饭……”李英娣就说:“我就代你向nǎinǎi问好吧!”
车子开出了厂区,天完全黑下来,城市的轮廓变化得十分明显。高高耸立的楼群,在星光下变得孤独、寂寞,显示出冷峻和幽暗的一面;夜风在它们的腰部或者脚下盘旋起舞,呼呼呼地撒娇,徒劳地邀请着岿然不动的舞伴。大大小小的格子窗户,灯光熄灭后变得了无生气,只有玻璃还在挣扎着时而闪亮,那得借助于从某处忽然投来的光线。偶尔,有一两幢大楼展现出异样的风姿,用色彩变幻的光管点缀出自己的睡容,幕墙上纤细的光管,由红慢慢淡下去变白,再往绿或者蓝的方向演变,算是夜间最特别的风景了。当然,城市高低起伏的天际线依然勾画得清楚。大楼顶部总有花样繁多的灯光闪烁,有时明时暗的夜航灯,也有皇冠般耀眼的穹顶。当能源越来越成为一个问题,供电用不完要多多用的号召成为幼稚的豪言,城市之夜也就不可能亮得晃眼,超高大楼顶部的灯自然省不得,不是为了招徕行人的注目礼,而是为了给夜航的飞机发送闪避的信号。
在空旷起来的大街上,薛晓锁将车子飞奔得肆无忌惮。不用说,来到昔日的工人新村住宅区,路上的行人、车辆显然是稀少了。
“晓锁,你为什么今天要来接我下班?”李英娣问丈夫,“你爸爸妈妈对你说什么了?”
“他们说,锁阳的治安不好,她要你多加小心。”
“呵呵,锁阳的治安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那么担心?”李英娣觉得丈夫没把话都说出来。
“可是,这些日子要格外小心。”
“这些日子格外小心?你说的是……”
“妈妈说,我们重组企业胜利,失败者不会就此罢休的。要防止他们的报复行为。”
“哼哼,报复?张晓丽、孙水侯都是南方公司的厂级干部,他们会胡来吗?”
“可是……薛利厚……”薛晓锁yù言又止了。
“薛利厚?放心。他不敢……”李英娣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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