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不问出处,只谈价格。”那家伙说。
“你怎么称呼,咱们交个朋友。”这副《锦鸡图》就算是出自宣和画院,那也顶多只是一张草稿,因为上面并没有落款。
同样一张画,落款与否,价值那是可以差成千上万倍的。
“白迁。”那家伙道。
“白胜的白,时迁的迁?”我问。
“嗯!”白迁轻点了一下头。
“好名字,名如其人。”我道。
“你什么意思?”
白迁的脸上露出了一些不悦,毕竟不管是白胜,还是时迁,虽然都是梁山好汉,但毕竟行的是偷盗之事,不是那么光彩。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行当没有贵贱之分。更何况,我俩赚的还是一条道上的钱。”
粗眉压眼心不善,假施仁义暗毒奸。百般生活无沾染,常思窃盗过平生。从白迁这鬼眉来看,他这一辈子都是离不开窃盗二字的。
以盗为生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人人喊打的。我跟他说在一条道上赚钱,是为了跟他拉近一点儿关系,以示我对他的尊重。
“你还是先说说我这画出多少钱吧?”白迁显然更关心这个。
“既然是朋友,我也不坑你。你拿来的这《锦鸡图》,很可能是出自宣和画院,但因为没有落款,所以最多只是一张草稿。在市场上,草稿是不值钱的,鉴于这是北宋年间的草稿,我可以给你一万块。”
我给的报价,在这个行当里,已经算是很有良心的了。这幅画拿出去卖,倘若卖得好,二三十万是卖得起的。但若遇不到有缘人,分文不值。
风险如此之大的东西,在别的店,能出个三五百就很高了。甚至别的店里,根本就不会告诉他这玩意儿出自北宋时期。
“北宋的东西,一万太便宜了。”白迁说。
“跳蚤市场上不只我一家店,你可以去别处问问。”我给的价格到底有没有良心,得对比之后,他才能明白。
白迁拿着画走了,从方圆斋出去之后,他去了林家当铺。
林家当铺是跳蚤市场最大的店,白迁估计是以为在那里能卖个好价。但他不知道,古玩这个行当,越是大店,越欺客。
不出我所料,进去之后没五分钟,白迁便气呼呼地出来了。
他连着去了好几家店,都没能把那画给卖出去。
没有落款,真假难辨。别的不说,至少在这条街上,除了林老爷子,恐怕再也找不出比我更有眼力的了。
白迁拿来的《锦鸡图》,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别的那些店,怎么可能有人看得出?
转了一圈,白迁回来了。
“怎么样?我没坑你吧?”我笑呵呵地问白迁。
“都不识货,最多的才给我五百块。”因为气还没消,白迁的整张脸都是扭曲着的。
“一张废纸能卖五百?”我笑呵呵地问。
“你的意思是他们看出来了?”白迁问我。
“没有落款的画,不好出。收了摆个十年八年,那是常有的事。这幅《锦鸡图》本就保存得不好,十年八年之后,搞得不好,估计纸渣都不剩了。”我说的这个,是实话。
古画这种东西,在古墓里还好,没有空气进去。一旦取出来,与空气接触,产生化学反应,是很容易变黑的。
如果是名贵的古画,可以花大价钱进行特别的保存。但这《锦鸡图》就一草稿,大费周章地保存,有点得不偿失。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出价一万块?”白迁很不解地问我。
“因为我想交你这朋友。”我一脸诚恳地说。
“行!”白迁点了下头,道:“一万块我卖给你。”
白迁留下了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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