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昏暗到看人都不大真切,可谢言晚偏偏觉得,那样的画面,是她此生见过最温暖的场景。
只是梦里这样心满意足,谢言晚却没来由的落泪沾襟。
谢言晚醒来的时候,房间内一片黑暗。她突然不知是否身在梦中,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奶娘——”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门外妙书的声音:“小姐,您醒了?”
那一刻,谢言晚的心中仿佛有大石头砸下,让她的心钝钝的疼。
奶娘,回不来的。
妙书很快走了进来,将桌上的灯笼点亮,下一刻,便有满室的光明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照的格外清晰。
谢言晚眯眼适应了这片光明,复又打量了一眼床边的沙漏,诧异道:“才刚过申时么?”
她这话一出,便听到先前自己忽略的声音。
那是雨滴拍打着茜纱窗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格外响亮,入耳之声皆是一片嘈杂。
妙书笑着回道:“可不是么,要不说六月天小孩儿脸呢,这上午还晴好的日头呢,一转眼就下了瓢泼大雨。幸亏我今日看天色不对,提前嘱咐了打烊了,不然咱们店里的人都得挨淋呢。”
听得她叽叽喳喳的说话,谢言晚的神智也逐渐清醒,她索性靠在了床头,笑道:“你倒是聪明。”
她说着,一面翻身下床。
外面的天色如同暗夜一般的漆黑,透过窗户可看到院门口点着的两盏灯笼,在那狂风呼啸之中,径自飘摇着。
因着雨势格外大,所以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大真切,唯有这房间内小小的一片空间,倒是带着暖意的亮光。
正在这时,只见院门被人推开,旋即便有一个穿着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到那人的模样,谢言晚微微一愣,下一刻便见妙书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问道:“辰甲大哥,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谢言晚也回头望去,见他神情有些冷峻,顿时沉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谢琳琅死了。”
听到这话,谢言晚的心头一松,一面端着茶盏喝茶,一面道:“我知道,是我杀的。”
当时她特意等到谢琳琅断气之后才松开的手,后者若是不死,才怪呢。
可不想,他的下一句话,却让谢言晚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应声碎裂。
他说的是——
“宫中盛传,是宁王所为。”
“这怎么可能?”
谢言晚顾不得自己被泼洒了一身的茶水,登时站起身来,沉声道:“人分明是我杀得,宁王又不在现场,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消息?”
她说到这里,突然便顿住了口。因为她没来由的想到了,自己走的时候,宁王恰好跟自己擦肩而过,且还打了招呼。
辰甲凝眉道:“因为,打捞出来谢琳琅尸首之时,她的手里攥着一块玉佩。而这块玉佩,正是宁王贴身之物。”
闻言,谢言晚顿时摇头道:“这不可能。”谢琳琅被丢下去的时候,手中根本空无一物,而她当时还伸出双臂来抓自己呢,那时她的手里都没有东西,更遑论淹死的时候了!
除非……
“有人栽赃嫁祸!”
谢言晚这话说的坚决,略想了一瞬,坚定道:“我去找阿止,他人呢?”
却不想,辰甲顿时叫住了她,迟疑道:“姑娘,主子不在府上。”
“不在?”谢言晚微微一愣,道:“他去哪儿了?”
往日里,凤栖止的去处从来不瞒着谢言晚,只是今日,辰甲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道:“姑娘就别问了,主子这次涉及机密之事,所以,不能透露行踪。”
谢言晚心中有些狐疑,问道:“连我也不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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