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体重却有一百五十斤上下(隋斤,约等于现在的200斤),简直就是一座小型肉山。不过这里边也有郑大彪自己的无奈。在这个温饱仍困扰着绝大多数生民的年代,肥胖几乎就是财富乃至权力的象征,尤其对郑大彪这样的土财主来说,发了财要解决的首要问题就是撑圆肚皮,叫他“郑胖子”跟叫他“郑财主”几乎就没区别,没看河阳镇首富的诨号叫“孙大胖子”吗?诨号比他多了个“大”字,体形自然也比他大上一圈,财富也是多出一筹。
这“郑二升”和“郑大斗”其实是一回事。隋文帝开皇年间,改古斗三升为一升,而民间大户的田租大都仍按旧例收取每亩三升,导致佃户的负担陡增三倍。郑大彪在河阳镇是个外来户,又是新晋富户,为了吸引佃户,就定了田租每亩二升,果然不愁没人上门来给他种地,却惹恼了当地的其他大户,联手官府要收拾他。吓得郑大彪赶紧用大斗收租,收上来的租子也跟其他大户差不了多少,于是就得了这两个诨名,也成了当地的一个小小的笑料。
至于这“郑八女”说的倒是两回事。一是说这厮好色如命,有妾室十好几个。虽然官府规定“庶人一夫一妇”,严禁平民纳妾,可实际谁管得着?你说郑大彪纳妾,人家郑大彪说那不是妾,是婢女,反正妾与奴婢在身份地位上本来也就没啥差别。再说世风如此,但凡手里有俩闲钱的,少有不纳妾的,官府也是睁一眼闭一眼,除非是要找茬收拾你。
不过郑大彪的女人也着实多了些。什么青楼的红牌、插标的流女、漂亮的寡妇,还有交不上租拿来抵债的佃户女儿,只要他看上眼的基本都跑不掉。他的妾室早就不止八个,之所以叫他“八女”这说的是第二回事,就是他连生了八个闺女,就是没一个儿子。郑大彪一个外来户,钱财在当地人看来有些来路不明,自然观感风评不咋地,叫他“八女”不免包含着羡慕嫉妒恨等各种情绪,咒他生不出儿子。
“郑大善人”是郑大彪唯一喜欢的诨号。这个诨号的来历是三年前河阳水患,官府号召大户赈灾。本来这种事,大户们也就是意思一下,给官府一个面子,毕竟大户的钱财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像安老爷那样铺路修桥,普济生民不是一般大户能撑得起的。可郑大彪当时与一位王大户有隙,不知怎么的就斗起富来,脑子一热生生扔出了两年的收入捐给官府,方才吓退了王大户。虽然事后醒过神来郑大彪心疼得足足几天吃不下饭,活活瘦了两圈,却也从县尊大人手里请回了一面“河阳首善”的牌匾和“郑大善人”的美名,让他感觉稍有安慰。随着日子久了,叫他“郑大善人”的渐渐少了,他却越发的喜爱这个名号。凡是有求于他的,不好好叫几声“大善人”,什么事也甭想办成。
从郑大彪的这几个诨号也能看出,他不过是没什么大善,也没什么大恶的普通土财主一个。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这个世上,纯粹的善与恶都是极少数,绝大数人都跟郑大彪没什么两样。
不过郑大彪现在却是很恼火。他的第十七房小妾,本是离河阳四十里外陈家村一个猎户家的女儿,两个月前去河阳售卖山货被郑大彪看上,花了整整二十贯礼钱才纳进门来。这个小妾虽然是个山姑出身,长得却可他心意,尤其是那在大山里狩猎锤炼出来的长腿蜂腰**,简直爱煞了他,不顾暑热体肥一身臭汗,整日与她在房内耍乐。谁想半个月前这个小妞说家里老父病重要去探望,结果一走再无踪影。郑大彪一等再等,等得欲火中烧,又隐约感觉自己似乎上了当受了骗,于是叫上几个护院家奴,匆匆赶去陈家村兴师问罪。
这关中大地自打入了夏就没怎么下过雨,热得让人没处躲没处藏,普通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郑大彪这个大胖子,肚子里还揣着一股火没处发泄。一路上郑大彪对家奴们连声叱骂不绝,马车赶得快了他骂,赶得慢了他还骂,身边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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