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拿出纸巾,将那女孩脸上的泪水和鼻子上的鼻涕,逐一擦拭去,说道:“妈妈的宝宝真漂亮。”
可是,当她转身走了的时候,那女孩又哭喊了起来:“妈妈,妈妈,我也要去深圳,我要跟你们去深圳。”
狡猾哥的堂嫂,此时心里是酸酸地,她也舍不得孩子啊,又想转身过去安慰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儿,这时候,她的丈夫就说道:“小孩子,哭一下就好了,不要管她,我们还要赶火车呢。”
于是一行人就向着远方走去,李庐谷看见狡猾哥的堂嫂的眼睛是红红的,肿的跟桃子一般,里面似有千万串眼泪,要奔流直下,看得出,她是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的。
身后,小女孩的哭喊声渐渐就变小了。
但是在狡猾哥堂嫂的耳边,那哭声却更大了,无边无际,陪伴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远方。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四岁的小女孩停住了哭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说着。
“爸爸妈妈怎么不要你啊,他们去大城市深圳赚钱去了,回来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糖,我们回去吧。”老妇人说道。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小女孩还是站在原地,依旧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么一句话。
一行人到达永州火车站买火车票的时候,站前广场早已经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外出打工谋生的人真多,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也已经用栅栏将通往候车室的路隔开,避免大家无秩序地涌入到候车室。
正在李庐谷为排队发愁的时候,他一抬头,只见人群中游荡着数名黄牛党人,勇敢得像金庸小说中描述的带头大哥一般,他们手里炫耀一般地捏着好几张票,在列队买票的人群中,来回小心地兜售着开往广州的火车票。
李庐谷好不容易排队到了售票窗口,就大着嗓子喊道:“买四张今天去广州的票。”
“先生,对不起,最近一周的票都卖完了。”售票员通过话筒说道。
“市里不是临时加开了三辆开往广州的列车?怎么这么快就没有票了?”他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于是对着窗口抗议道。
“神经病,下一位。”售票员喊道。
他只有愤然离开那个排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得以靠近的窗台,等了两个小时,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句冰冷的神经病,他心里暗暗骂道:“你才是神经病,没有票卖,坐在那里发什么神经。”
“兄弟,我这里有你去广州的火车票,下午发车,家里有点事情,要晚几天过去,三百元一张转让。”一个留着平头和小胡子的中年男子经过李庐谷面前时,压低嗓音说道。
“两百元一张。”李庐谷讨价还价道。他心里知道,正月里,永州的那些跑东莞的大巴,票价都已经炒高到了三百六十元了,票贩子两百元一张,自己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好的,你诚心,我也实意,你们是一路的吗?放心,你们就跟着我来吧,这里有铁路的便衣警察,做起事情来不方便。”男子低声说道。
一行四人就跟随他出了售票大厅,来到人头攒动的站前广场,那人敏感地环顾左右后,就从厚重的棉袄里,摸出了一叠火车票,从中抽取了四张五十元的普快座位票,递给了李庐谷,说道:“两百元,已经算便宜你们了,别人买,都是三百元,一分也没有少过。”
李庐谷接过一看,居然还是座票。
凭着这些高价火车票,一行四人乘坐上从故乡永州发出的春运专列,临江而设的湘桂铁路线上,列车轰隆隆行驶而过,铁轮子和铁轨撞击着,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座位上,李庐谷好几次都错误地听成了流浪流浪。
是的,那铁轨声,就是他们为了生活,到远方流浪的清晰的脚步声,为了生活,选择了远方,他们把自己单薄的背影,残忍地留给了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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