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低垂,似有千斤之重,沉甸甸地压了下来。荒原枯枝,关节嶙峋,站着一只寒鸦,独脚梳翅,不时叫嚣,却在风中聒噪。
眉眼里的山,光秃秃的,感觉就像一只憋尿的癞蛤蟆,说不出的丑陋。眉眼里的河,死沉沉的,感觉就像冬日里僵死的蛇,道不出的碍眼。山与水之间,有着巴掌大的天,有心想挤点什么下来,憋了半天却愣是憋不出来,就跟那躺在床上叉腿要生的孕妇一般,产婆在旁边推力使劲,她却憋出一坨屎…….
角马在旷野中飞奔,碗口大的蹄子陷进泥里,抽出来的时候四面都是泥浆。骑士的身上穿着沉重的盔甲,肩甲上印有火焰印记,头盔下拉遮住了大半张脸,缝隙里瞅得见眼鼻嘴巴,模样儿也看着可怖了一些。
杜弗隆有着一头火焰似的头发,头上戴着一个银紥,背后抖落着一领蓝色的披风,手里横着长枪,背上背着箭囊,马鞍上吊着一柄大弓,奔行如风,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身后数百骑兵,黑甲黑盔,就如钢铁猛兽一般。
荒野里不时可见一些死尸,偶尔流窜出几只灰狼,陡然见了这么一支军队,吓得嗷唔一声,夹着尾巴就跑。荒野里不是死人就是畜生,难见活人,前日里天上降落一颗陨石,砸烂了半面城墙。陨石上带着深渊的炽焰,只要一接触怎么甩都甩不掉。城墙碎了,士卒蒸发了,城里哭天喊地,哀声一片。杜弗隆有心追杀,却也不得不先处理这个烂摊子。
杜弗隆镇压亚山多年,一生中杀戮无数,吉尔吉斯人,乌提斯坦涌进来的山野人、雄伟屏障十几年就爆发一次的兽潮,他都经历过。像威力这么大的魔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声势犹如天威,杜弗隆有时候再想:“人力怎能做到如此程度?”
他不是没见过法师,亚山也有几名高级法师,他们也掌握了一些厉害的法术,但跟这宛如天威的陨石比起来,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了。杜弗隆甚至怀疑,花李浪的军中是不是坐镇着一位传奇法师,他认为只有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法师,才能掌握这种威力强大的法术吧?心中就是有这层顾虑,杜弗隆才没有第一时间去追。
那一刻,这个意志坚定的军人畏惧了。
昨天史提芬找到杜弗隆,对他说:“斩草须除根,如果不能把花李浪的残余势力彻底消灭,他们早晚会卷土从来的!花李浪或许不可怕,但他身后站着的可是亚山领名义上的主人啊!”
史提芬的建议杜弗隆不能不听,因为史提芬即将成为风歌城城主,与他打理好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狂风之中,乌云在不停的翻滚,仿佛有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拿着一根搅屎棍在奋力的搅动。天愈加的阴沉了,好像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天际。
骑兵所过的地方,发出的声音好像闷雷在翻滚。刺绣着蓝焰的军旗,在风中猎猎起舞。
近了!愈加的近了!
眸眼中已经能看到惊慌失措的难民,他们排着长队准备着渡河。队伍的后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霎那间排好的长队变成了散乱的蚂蚁,难民们尖叫着逃窜。眼看着队伍就要冲进人群,杜弗隆急勒马匹,高举长枪,大吼一声:“停!”
战马在奔驰中被陡然拉停,它忍不住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愤怒的长嘶。
在疾行中勒停战马,是一件非常危险且考验技术的活,杜弗隆的骑兵明显是精锐,他们拉扯着马头虽然略显忙乱,但在主将命令中还是停了下来。
杜弗隆俯视着纷乱的难民,眼睛里跳跃着难以诉说的火焰,他在战马上大吼:“花李浪!作为德玛西亚的游击将军,就不要把战争带给无辜的平民!你出来,同我一决死战!”
用云气逼出的声音,能传出很远。杜弗隆的吼完不久,旁侧就奔来一匹战马。战马停在了离杜弗隆差不多百米的距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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