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停发工人米贴,并非是我裕兴纱厂一家。本来缅甸米进口后,米价已经跌下来了,就没必要发米贴了。你们要怪就怪朝廷去吧,要不是朝廷禁止缅甸米进口,现在上海的米价又怎么会这么高!”
“朝廷?”
“禁止进口缅甸大米?”
工人们不由得议论了起来,对于缅甸、进口禁令什么的这些在社会最底层的搬运工人是不明白的,但是他们明白一个朴素的道理:米价高了他们就要饿肚子,而饿肚子就要死人。
“管事的,加点吧!这点工钱只能每天煮粥喝,你看我们这体力活,光吃粥不行呀!”
“是呀,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加点吧!”
面对众工人的哀求,那个管事的瞠目大喝道:“这是沪上纺织界共同商议的,又不是我们裕兴纱厂一家定下的规矩,你要厂里加工钱,就是坏规矩,懂吗,是坏规矩!”管事的说到这里,猛的挥了一下手臂,皮鞭发出尖锐的声响,工人们畏缩的让开了。
“不过呢,黄老爷发善心,厂里还屯着些先前价格便宜时进口的缅甸米,厂里的工人还可以按照上个月的价格买半斗,作为厂里的补贴。不过下个月米卖完了就没了!”
“多谢黄老爷的恩德!”
“黄老爷万世生佛!”
工人们听说还有便宜米可以买,向管事的磕了几个头,便赶忙向裕兴纱厂大门那边跑去,唯恐晚了就买不到了,人群很快就散去了,只剩下一个人落在后面,正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中年汉子。
“志恒哥,你怎么不快点,晚了就怕没有米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回头催促。
“这个月可以对付过去,那下个月呢?”
小伙子一愣,答道:“先对付过去再说吧,到了下个月再说吧!”
“下个月再说吧!”余志恒叹了口气:“你先过去吧,我有点累,待会就过来!”
“志恒哥,你可得赶紧呀!”小伙子回头看了余志恒一眼,快步向厂区大门那边跑去。
余志恒叹了口气,一屁股在路旁坐下了,他感觉到腰部有些酸疼,伸手在腰眼上捶了两下。这个时候他不禁回忆起这三年来的经历:在乌兰托罗海战役之后,为了逃避对叛军的追捕,他不得不在逃往俄国和内地之间选择,由于遗失了米哈伊尔给他的遗物,余志恒决定还是逃往内地,经过一番辗转,最终他在上海留了下来。原因很简单,在这座城市里,没有谁会来打听你的过去。但是他很快发现,和蒙古草原一样,上海也是一个强者欺压弱者,富人欺压穷人的地方,在富有的人为了一个妓女一笑一掷千金的同时,千百个穷困潦倒的人们却在为一点食物的残渣而争夺的死去活来。如果说这里和蒙古草原上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里的富人比草原上的王公和活佛们更加富有,穷人也更穷,而且富人们与穷人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但真实的差距又是那样的远,就好像天边的月亮一样,,仿佛触手可及而又遥不可及,这让余志恒迷惘而又痛苦。
“为什么最后倒霉的总是我们穷人!”余志恒自言自语,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满是迷惘。
楼外楼。
“清一色,胡了!”
“马大人,今晚上财神爷当真是您家的了!”
灯光下,蒋志清摇头叹气,满脸都是沮丧,从腰间递了一叠银洋过去,在他的对面一个略有些秃顶的中年胖子脸上都已经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正一边接过筹码,一边用咬着玉石烟嘴的嘴含糊不清的笑道:“今个菩萨保佑,列位都不许走,待会这里外里都是我马天南的!”
“那是自然,今晚都是你马大人赢了,咱们三个都是输家!总得给咱们三个一个扳本的机会吧!”旁边插话的却是那个裕兴纱厂的黄胖子,只见其向蒋志清使了个眼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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