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证据了,所以就记不清了,谁知道呢。也不必深究了,就这样。
周天音问了些交代的细节,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冯见雄来之前跟她核过,把很多量刑尺度和先例判案和她说过。
所以周天音可以凭借这些临时抱佛脚的恶补,大致推算出:
她母亲这案子,情节大致上是判五年以下。而且是五年以下这一档里,金额比较高的,很有可能顶格判。
不过,她的认罪态度比较好,只有少数是被经侦先掌握了的,剩下一些她自忖瞒不住的,都抢在经侦掌握之前主动交代了,还主动提供了一些证据。所以,多多少少算是自首。
自首并不是法定一定要轻判的理由,只是“可以从轻”的酌定要件。不过再加上些其他的因素,林林总总算下来,估计最后又很大可能判4年。
当然遇上手重的法官,不考虑这个情节,依然给5年,也是存在的。
慕容萍自身的内幕交易情况,已经清晰了,翻不了天的。
现在的关键,就看能不能有“深切悔过、重大立功”了。
周天音正想问这方面的情况,慕容萍却打断了她,抢着问一些她自己眼下最关心的问题:“小音,我的事儿就这样了,反正我也老了,该拿掉的待遇、损的名声,也就那样了。至于坐三年还是坐五年,我其实不在乎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出了这种事儿,会不会耽误了你找个体面的好人家呢?原先我总觉得冯见雄跟你不温不火的,也就罢了,你总能找到好人。现在冯见雄要是不愿意娶你,再换个不知情的,以后一听你长辈有犯过事儿的,会不会……都是我害了你啊。”
慕容萍说着说着,竟然比她说起自己要坐牢时,更加伤感激动。
或许当初她想着找范局长委曲求全联姻,也并不都是为了自己的晚年富贵吧。
一个女人都快五十岁了,还有啥图谋的?无非是怕自己的名声坏了之后,连累害了子女。
周天音作为听众,内心也是五味陈杂,表情有些异样,不过她还是强忍住了,断然说教道:“妈!你先担心你自己吧!我不用你管!你们这种门当户对、身家清白的婚恋观,早就落后了!
这种精神的牢笼,主动住进去很爽不成?在我看来还不如身体坐牢呢!如果结婚只是这样,那我还不如一辈子不结婚,我又不用人养!咱现在先聊正事儿!”
慕容萍下意识就要教训女儿的离经叛道,可惜她立刻想起自己还身着橘服呢,再教训女儿实在有些丢人现眼,只能忍着。
周天音趁机顺势往下讲:“你手头目前有哪些同僚的黑材料?线索也行。另外,这些年在局里,谁和你关系最差——我是说,那种一旦局里必须出一个害群之马平民愤时,谁最有动机挑唆领导把你推出去?”
听女儿问得这么郑重,慕容萍自然也恢复了官场老油条的政治觉悟,她马上就知道女儿想干什么了:“这种事儿可不能冲动!”
周天音隔着带孔的玻璃,把手摁在上面,作势安慰母亲:“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小雄会帮我通盘筹划的,我只是需要先把材料和关系拿到手。不会乱用的。”
慕容萍知道眼下说话不方便,但还是不放心,只能用尽量隐晦简短的方式询问了一遍。
周天音也把冯见雄某些可以见光的想法,大致用隐语略微暗示了一下,还强调周天明也已经答应了按冯见雄的计划办。
慕容萍见周天音已经把风险全部想明白了,也就只能选择彻底信任女儿和丈夫的判断了。
毕竟她自己如今没有自由,肯定无法做出最周密的判断。
慕容萍想了想,悄悄地对女儿说:“那我大概跟你说一下,家里的电脑上,我存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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