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准备了好几道菜,直到婷芳实在看不下去让她娘停手,“人家今晚还要开回上海,别耽误了时间”才算是心甘情愿地收手。
“三少爷第一次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吃饭罢?我们是小户人家,饭食粗糙得狠,三少爷可别介意。”姜婶婶还小心翼翼道。
婷芳看着满桌的蟹膏粥、油闷虾、炒三白、红烧肉、鲫鱼汤、笃腌鲜、爊鸭、卤鸭舌、清拌芥兰,实在与“粗糙”二字联系不到一起,不过文琮也算是识货懂礼,连连道,“甚好甚好。婶婶以后叫我文琮就好。”
他是跟着婉凝唤姜婶婶为“婶婶”,婷芳也跟着满意微笑。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姜老爹,才端了面前的小酒杯,对文琮道,“你要开车,就饮一杯罢。”
文琮赶紧拿起眼前的小酒盅,微微起身,杯子下沿略低于姜阿爹的酒杯,碰杯道,“谢谢您二位对婉婉的照顾。”
“你别客气,婉儿本来就是我家的姑娘。”姜老爹摆摆手笑道。
姜婶婶则也开心地陪着喝了半杯黄酒。婷芳看着这一幕,想,怎么父母有种岳父母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模样?
文钰的事,真被婉凝言中;沈家俊从湖州叶家应酬回沪后,先回到自己家里换洗一番才准备到医院看望,沈母见文钰没跟着回来,还质问道,“侬老婆呐?怎么,回了上海,做回大小姐,嫌弃阿拉家破,不愿意回来啦?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不在的时候,她都不来看我的!哪有这样的儿媳妇哟。”
家俊一身疲惫,不想母亲闹腾,只淡淡道,“名哲生病住院了,她在医院呢。”知道沈名哲生病住院,沈母登时坐不住了,虽然常是由着文钰带着沈名哲,却好歹是沈家的乖孙,生病之事却没第一时间告诉她?!!
沈家俊并没什么精力和自己姆妈扭着干,想着好歹多个人多双手,照应些总归是好,便带着母亲一道来到医院,正好撞见黎安东端着粥,劝文钰吃晚饭。
“乖,就吃一些。”安东柔声着,仿佛声调稍微高一度,都会惹文钰更心烦,“你若是再不吃,哥哥要喂你了。”
“哎哟喂,狗男女真是心急火燎,儿子还在里头躺着,便在外头打情骂俏。”沈家姆妈捏着腔调,叉着腰,边走边道。
黎安东却好似没听到沈家姆妈的话,还在专心致志地要她吃晚饭。
沈家俊这时也在气头上,他虽不像他姆妈在人前发作,却也不制止沈家姆妈,并气冲冲地走到安东和文钰面前,抢安东手中的碗,“真是让黎家公子费心了。”
安东自然不会由着家俊抢,握着碗,还在对文钰说道,“钰儿好歹吃一口罢。”
家俊这时道,“我的太太,还轮不到异姓的大舅哥关心。”
沈家姆妈这时不嫌事大地道,“大家都快来看啊,堂堂进出口贸易大户刘家的四小姐,趁着老公不在家,儿子生病,公然在这里偷男人,偷男人!一口一个哥哥妹妹,当别人都是傻子呀!”
圣玛利亚是家英籍商人投资的天主教堂私立医院,医生、护士绝不会公然围观患者家的丑事,却有些八卦心重的富贵人家的病患和家属,不自觉地走到沈名哲病房外,“欣赏”好戏。还有人小声议论,“这是哪家的疯婆子?黎家和刘家本就是世交,黎家四少爷跟刘家四小姐从小就是异姓兄妹罢?”还有些不知沪上旧事的新贵道,“儿子生病,不让自家婆母、丈夫来帮忙,却找外人,就算是有什么兄妹之情也着实过份。”
沈家姆妈还在叫嚣,“都来评评理,当初我儿子娶刘家四小姐回来,我以为是多大的大家闺秀?谁承想,竟是个未婚先孕、婚内勾三搭四,总是不回家的水性杨花哦!”
文钰便沉默寡言着,泪花直往自己手背上掉。
安东被沈家姆妈惹急了,转身揪着沈家俊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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