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看看芮香,见她眼睛多眨了几下,似是话里有话,便应允着,跟刘太太道,“是我们太心急了,也恐外面染了不洁净的回来,先回房清洗才是正事。“
芮香又道,“我这两天害喜,外头的大夫总是不敢去瞧,过会子也劳烦顾小姐给看看。”
婉凝点点头,便回房去了。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芮香又到婉凝房间,关上门才轻声道,“姑娘,老太太这次生病恐是不寻常。”
“我刚刚没有仔细察看阿奶的脉象,却也看了她的面色,印堂发青,是极寒之相。”
“恐是被人下了药。”芮香单刀直入,话音刚落,吓得婉凝差点摔了杯盏。在自家府内生活,都是儿孙在侧,怎么能被下药?
“这话不可随便说得,姐姐还有别的凭证么?”
“我原是跟我家那口子来给老太太送春笋,偏生我来的那日,大少奶奶的奶妈来说老太太在睡午觉,我跟了老太太二十年了,老太太几时睡午觉、几时起床,我都是烂在肚子里的,她也不是第一次回上海来住,不会因为到了上海便改了时辰。我料想,这是不想我进门罢。”
婉凝凝重地对她点点头,又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人家不让我进门,我自然也不会赖着不走,前半个月,老太太还让四小姐帮她往老宅子给我打电话,我猜想,四小姐兴许还在家里,我就和我家那口子去街上找了个电话亭,让他装成四小姐在南京的朋友,给家里打电话。”
婉凝听到其中曲折,又对芮香道,“芮香姐姐很机灵。”
芮香又道,“可这电话一打,才知不妙。四小姐本不愿来接电话,说是老太太中午吃过饭,睡下没多久就口吐白沫,刚请了家庭医生去看,我家那口子便托说是四姑爷有事,又幸得接电话的小丫头很是负责,这百般周旋,才跟四小姐通上话。您想想,若不是有人存心要害老太太,怎么老太太病了,瞒着不说便算了,却还不让我入门呢?”
婉凝自然听得出其中蹊跷。
“你记得是大嫂房里人来婉拒你的?”
“是……“芮香又轻声道,“大少奶奶何时操心过老太太的事?她奶妈又能私下做得了那么大的主么?”
“哦,想来也是家里乱成一团,又不想你担心阿奶,便临时找个不忙碌的,来回话而已。”
芮香不可思议地看着婉凝,又道,“这几日我也想打听老太太那日吃了什么东西,也没有结果。”
婉凝便握了她的手,谨慎道,“正是呢,既然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全凭猜测,便不宜多说,只得静待其变。”
“三妹妹,我让你带的蜜丝佛陀的口红,你可带了没有?”静怡没敲门,脚下也没什么声响,直接推门进来,好在婉凝本就是芮香耗着脉,她不急不躁地对芮香说,“姐姐的胎位有些偏,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需多多卧床修养,切忌劳碌。这些日子,若能少走动,便多躺躺多歇歇。”
婉凝对静怡笑道,“找了三间百货公司,才找到这个颜色,大嫂果然眼光独到。”
说着便从皮箱中拿出一个木匣子,又从匣子里拿出一支没拆封的口红和一瓶没拆封的香水,对静怡道,“我见大嫂用过这香水,便多买一瓶给大嫂备上,还有从北平稻香村买的点心,可送到大嫂房里了?”
“送到了,送到了,妹妹有心了。”静怡说这话便拉着婉凝往屋外头走,走了一会儿才又回头对芮香道,“表姑娘看着身子强干,却没想到也是个身子虚的;若体虚,便再住些日子,就是得听三妹妹的话,多卧床休息,少些劳碌罢。”
尽管静怡让人起疑,却无任何证据,芮香也是干着急。
而刘府又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太太的病症还不见起色,家中又遭了内贼。
先是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