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出门一趟没带回多少薪柴,却捡回来个活物,樵夫老婆见了小狐狸先是欣喜了一番,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这身不掺一丝杂色的皮毛若是扒下来拿到集市上,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可以换他们一个冬天的粮食。
樵夫拿着菜刀在小狐狸脖子上比划了又比划,瞧着它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呜呜地叫声让人心里发软,最终也没能下得去手。
“好歹也是个活物,这世道里生存不易,别作孽了吧。”樵夫将小狐狸藏在怀里,“咱们家阿呆不是成日里嚷嚷他没兄弟可以一起玩么把小狐狸给他权当是个伴儿。”
就这样小狐狸留了下来。
它没有名字,也不记得父母是谁,只知道自己有九条尾巴,是只九尾狐。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懵懵懂懂的,认识的人就只有一只叽叽喳喳爱说话的黑喜鹊,连个像样的狐狸窝都没有。
那年冬天,那个大雪封山的日子里,樵夫给了它一个家。
小狐狸见到的阿呆已经有七八岁,果然泥头泥脑一身脏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个闲不住的捣蛋鬼。
第一次的见面不是很愉快,因为小狐狸吃掉了原本给他准备的糙面饼子。阿呆与小狐狸大眼瞪瞎眼了半天,滚地上蹬腿撒泼要它赔。
穷人家的孩子发脾气不用哄,哭累了自己就能好,等阿呆自己好了的时候小狐狸已经妥妥地睡下了。
只气得阿呆咬碎一口银牙,自己闹了半天谁都没看见恶向胆边生地提溜起狐狸尾巴将它扔了出去,
小狐狸粉嫩嫩的小肉垫儿踩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嗷嗷直叫,男孩儿就是不开门,叫了一阵突然没声响了,男孩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个脑袋来在院子里扫视一圈,确定没了小狐狸的踪影才有些得意地将门一带,关了个严实。
馋嘴狐狸,敢从他嘴里抢食儿,哪来的滚哪儿去吧
这场大雪似乎没有尽头般一直下到深夜,可喜的是天空中还能看到月亮,圆的。
一家三口已经睡着很长一段时间,阿呆也进了梦里,正唑着自己的手指吃糙面饼子,就听见木门被什么东西挠得哗啦哗啦响个不停。
小男孩儿恼火地披衣去看,门一开,一只白得比雪还纯的小狐狸蹲坐在门口的月光里,头顶身体的皮毛上都落满了雪,嘴里还叼着一条有它体型一半的大冻鱼
阿呆吃惊地蹲下身,小狐狸直接将冻鱼送到他手上,男孩儿难以置信地再次跟一只畜生大眼瞪小眼。
“给我的”
小狐狸甩了甩尾巴嗖地钻进了屋子里。
小男孩儿兴奋地关上了门,打着赤脚跑进厨房里把冻鱼放好。又赤着脚跑出来,借着月色椅子上桌子下地找。最后将已经在床头蜷起来准备入睡的小狐狸抱进怀里,捡了宝似的在它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你怎么做到的”
他知道自己有个被大水带走的哥哥,正因为如此他爹从来不让他靠近水边,别说下水摸鱼学游泳了,他连水里的蝌蚪长成啥样都不知道。
而这只小狐狸居然可以从水里捞出一条大鱼来送给他。
不敢相信
“小东西,看在你这么真诚道歉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就允许你以后留在我家啦。”
小狐狸拨楞拨楞脑袋,甩了他一脸融化的雪水。
从那之后,这家人的饭桌上除了伐薪烧炭卖钱换来的米和菜,经常会出现猎户都打不来的野味,有时候是山鸡有时候是野兔。
就算赶上旱涝灾年能吃的东西都被采尽了挖绝了,它也总有办法叼回来一些惊喜。樵夫和阿呆更加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小东西爱不释手,樵夫老婆也渐渐地从不愿意多出一口粮食额外养活一只畜生到后来一天见不到就担心它走丢了或是被什么人抓了。
连音山的雪化了又下,树木绿了又黄,小狐狸陪着小男孩儿一天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