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说小锐,别跟着我过去了。
我不依不饶但就是莫名听话,不情愿地点头说好。
“那你下次回来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
“好。”
“放了行李再来嘛,不然多不方便。”
“好。”
“不过你下次回来应该是过年了,我们一起过年吧?”
他似乎有一瞬的走神,但依然说了“好”。
剩下我也不记得我说了什么废话,总之他什么都顺着我,什么都说好。
最后他叫的车到了,我自告奋勇替他把箱子搬上后备箱,等一声沉重的闷响后,他忽然对我伸出手来,但很快又停在半空中:“小锐。”
“我先走了。”
他僵硬的动作很快消失了,司尧收回手,坐上了出租车。
这一次告别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说后面四个字。
“——等我回来。”
所以即使后来在他毫无征兆地消失后,我终于来到了他曾经所在的城市,已经学会了怎么节省时间中转换乘,怎么走过弯弯曲曲的小道,甚至已经能跟说方言的当地人没多大障碍地交流,却怎么都打不通他的电话,找不到他的住址。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去他的大学里蹲守,得到最有用的信息也不过是一句“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就从此断掉没了音讯。
我给他找了好多理由,申请学校的时候太忙压力太大所以没有及时告诉我,出国以后不记得我电话所以联系不上我,国外生活太吃力所以暂时没有回国,我甚至想出了会不会是他护照过期了没能及时补办这种天方夜谭的理由,到最后说服自己的都想遍了,就跟自己说他事业有成,终于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我在他来过的城市生活了三年,却一点他的影子都没找到。
后来我一直打那个电话,一直一直打,却再没能联系上他。
世界好大啊,我跟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人,说丢就丢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期间班长不放心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觉得自己是没醉的,因为我说话舌头完全没打结,逻辑也还存活。
但我面前的一切景象好像都在褪色,所有事物都似乎都被遮住了真面目,酒精模糊了人的一些本能,我只能看到它们空虚难辨的轮廓。
这些无谓的人或物好像跟我这些年也没什么区别。
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告诉自己应该追求点什么,但到头来好像什么都没找到。
算了。
算了,我想。
这些有的没的好像在这一刻又褪色了。
因为我们又见面了。
喝完酒后:
算了,那些有的没的好像在这一刻都褪色了。
因为我们又见面了。
我留着最后一口酒没喝,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站起来。
“fearless一般什么时候走,”我走到刚才打趣我的那个服务生旁,“还在后台吗?”
他看着我又露出了与刚才如出一辙的神色:“不是没兴趣吗?”
“现在有兴趣了。”我说。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但并不重要。
“我先说啊,如果是kira肯定没戏,我见多了一头热血被彻底浇凉的人……”他似乎对这种好戏很感兴趣,也笃定我肯定是去自讨苦吃,一边对我泼凉水一边指路,“应该还没走,这边直走第二个休息室,不过能对陌生人开门算我输。”
我懒得理他,径直走过去。
身体里过量摄入的酒精像个封闭的可怕蒸笼,把血液里的氧气一点一点挤走了,胆子反而越发大,一点也不想考虑后果。
我走到那扇门前,乐队果然还没走,里面有人谈笑的声音,嘻嘻哈哈的,气氛好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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