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睛露在外面,两匹马亦是身披重甲,这样对比起来,就封君礼服在身的田昌意,还真是瘦弱单薄得很。
“那便好。”田昌意颔首,从黄邵车驾后摸出一柄带鞘长剑,顺遂地握在手中掂量了下,远处的宫门将关,四处的宫墙之上正有点点的黑影冒出了头,与其同时出现的还有些许寒芒。
田昌意缓慢地将长剑拔出鞘:“我早上还没吃,等会要是吐你身上,且莫介怀。”
黄邵双手握缰一声大喝,那声音和四周宫墙厉厉作响的弩机声混合在一起。田昌意握剑的手反手一拍,剑身立时将疾射过来的一根□□拍落在地,马车一个急转弯,直接从桓公台前的空地上冲出,飞跃了层层台阶,直接落在了平面广场上。
滞空时,田昌意被公主目夷一只手给拖进了马车里。
田昌意回头,绑着油脂条的火箭箭头撞在黄邵身上所着铠甲上,叮当作响。门帘处多了一层铁制的帷幕,正是被公主目夷一手合拢闭上的。
完全黑暗的视野之中,外面燃烧的是火海。
看不见外面的状况,田昌意只能凭借身体的感觉来确定路线和方位,她并不了解黄邵,和黄邵,她只是打过几次照面,虽然知道这个人武艺算是不错的,但还没想过这驾车技术,也能那么,没有君子之风。
正经的君子六艺,没有哪个私学的先生会这么教学生的。
“马没有事吧?”田昌意担忧起来。
公主目夷一只耳朵正贴着车厢内壁,从箭头撞击车厢的力道判断距离,听到田昌意的问话后,她说:“喂了我吃的药。”
田昌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这样啊。”
公主目夷主动吃的药只有一种,便是那时去弄玉楼救她时吃的,能够忽略疼痛,精神百倍的药丸。
田昌意以为这种药起效向来都是依靠体型的,她想问公主目夷给马喂了多少,但是这种情景,似乎问这种问题很不合适,她还是将疑问暂且按了下去,准备回头再说。现在外面全靠黄邵驾马把握方向了,饶是田昌意,能做的事情都很少。
“黄邵不是齐王的人么?”闲的无事做,田昌意又开始明知故问了。
“同时也是我的人。”
“明白了,双面间谍。”
“这动静,怕是殿前司除却巡逻的都来了。”公主目夷的声音和车厢铁板的撞击声一样,没什么感情色彩。
一开始,在桓公台殿内觉察到那个带杀意的目光,田昌意只是以为公子失载手下某个不懂得隐匿气息的刺客。公子申现在与自己产生了间隙,好歹还不会到动手的地步。但是联想到马服君吕丘怀是昨夜来的朝露殿,齐王田朝却是今日早间使人来召见,那在齐王田昌意案上堆积如山的军情邸报可不是她随手杀的那么几个不知轻重的公子能够假装没看见的……这场谋杀,怕是经过齐国朝堂一众朝臣商议达成的。
如果是这样,公主目夷不该不知晓。齐王田朝也不可能不知道公主目夷会知晓,但是这样的商议还是有了结果,公主目夷也还是来了。
他们在赌什么?
赌公主目夷会救齐国?
赌齐王田朝不会杀自己?
可是公主目夷是真的如同先前在桓公台与齐王田朝所说的那般,是为了齐国才做下这些事情么?!
若不是田昌意一手促成了现今情状,她怕也是要信了公主目夷的一套说辞。
公主目夷忽然说:“准备好了吗?”
田昌意正在将依靠身体感觉得到的马车路线和方位在脑海中成像,按照她的了解,这时候差不多是要到桓公台的宫门了。
“准备?”田昌意抬头,她能够感觉到公主目夷的一只手落在铁制的帷幔前,她握紧了腰间长剑说,“干什么?”
帷幔被开了一条缝,很快就被拉开了一道足够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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