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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门里破碎的收容所被解构时,他获得的力量。这力量是直接从外部世界获得的,无法被任何人或神剥夺。

    这样的力量,正是多年来他执着想要得到的——像经验、技能与知识一样,永远属于自己的东西。

    获得这些东西,感受到自己逐渐变强,能够掌控的事情越来越多,是一件能够成瘾的事情。就像他在最初的那片海上时,也喜欢没日没夜在飞行甲板上练习起降一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郁飞尘中断了思绪。

    他喝多了。

    那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就像刚到乐园的那段时光一样,是早已决定永远遗忘的东西。

    不知道离下一次进入永夜之门还有多久,克拉罗斯说它没规律。

    一声钟响意味着乐园的一天,白松被导游带走,大概需要一天半才能回来。无事可做,他闭眼入睡。

    周围一切微微晃动,在入睡与清醒的临界点,他知道这是树屋在风中微微摇摆。

    乐园是安全的,不必有警惕,他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水波一样的晃动。

    在淡松子酒的气息里,他放任自己沉入了水中。

    水。

    河流。

    海洋。

    ——夜晚的海洋波澜起伏,像漆黑的幕布在风中不停翻涌。

    但夜晚的母舰是个灯火辉煌的堡垒,像平地一样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他把微微汗湿的头盔抱在怀里,肩上挂着护目镜,推开了宿舍门。

    室友们在打牌。他们几个在学校里是室友,现在仍然是。

    “你下机啦。”室友说。

    他说:“下了。”

    室友继续打牌。

    他收拾,洗漱,整理衣物,然后打开了一门线上课。

    室友之一警惕地结束打牌,过来巡视他在学什么,巡视完,说:“你无聊不无聊?”

    他说:“不无聊。”

    “你管他干什么,天生的。”另一个室友说,“连起降都上瘾的人,他看什么都不无聊。七上辈子肯定是个雕像。明天长官再让练起降,我就要吐了。”

    “七的生活,几个词就可以高度概括。”第三个室友边洗牌边说,“上机,下机。起飞,降落。练习,学习。报告完毕。”

    第四个室友说:“你漏了,还有一个,顶长官嘴。”

    第五个室友:“被长官罚。”

    “七,”第六个室友说,“明天又该你去长官办公室值日了。”

    宿舍八人,他排第七。

    就在八的嘴也即将张开时——他戴上了降噪耳机,世界和平。

    去长官办公室值日是世界上最无聊的的活。

    它也可以用几个词概括。

    端茶,倒水。浇花,喂鱼。擦桌,扫地。

    他的长官年轻,四肢齐全,但墨水瓶倒了都不会伸手扶,比最精密的战机还要难伺候,有些命令难以理解。因此值日时的活动又多了四个。

    疑问,顶嘴。

    继而被罚,加值。

    这导致每次轮到值日,他心情都异常沉重。

    但每次轮到室友值日,看到室友欢呼“终于轮到我了!不上机了!我爱长官!”时,他又会觉得异常不舒服。

    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他看长官,都很不顺眼。

    而让他不顺眼的东西都是危险的。

    例如起飞前没调好的仪表,装枪时没压紧的暗扣,不及时解决,会让他送命。

    ——就像那位长官,在最后真的让他送了命一样。

    晃动还在继续。

    飘摇的,起伏的——海水。

    温柔的海水将他往下拉去,残骸和火焰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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