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九章 新月初上之日(第2/3页)  星月:永昼之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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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在可以接受的住房条件下过得相当舒适,但唯独对于自己忘却了的从前的记忆,不仅没有释怀,种种猜测更是越来越频繁地在脑中推演着。

    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实际上已经分为了两半:一半是名为“月河香也”的、对外显示成一个失去从前的记忆之后重新振作起来的讨人喜欢的女孩,另一半则是无名的游荡着的灵魂,不言不语、情绪阴郁、面目模糊、不晓前程往事。当她坐在座位上笑意盈盈、在教师们的赞叹中对答如流时,那个无名的游荡着的意识躲在墙角最内的角落中冷冷地窥视着周遭的一切和外人面前分裂出的自己的半身;当自己沉沉入睡时,无名的“她”便在梦境中不断叩问她是否知晓那被忘却了的往事,是否意识到了自身与记忆的异常,是否还愿意费心费力去追查被掩盖在“月河香也”的画皮背后的暗无天日的真相。还有——

    在最近的一年多里,越来越纷繁复杂而让自己梦境中不得安宁的睡眠中,她总能看到一些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的碎片在脑中播放着:灰沉沉的雪天下伫立着的江户塔旁,自己的视角似乎来自一个身着粉色和服的幼小女孩,在身旁那同样灰蒙蒙毫无生气的雪地中脸部朝地地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与她一样年幼的男孩;依然是第一视角,自己身着月白色的羽织、腰系酒红色的腰封,与前方的少年疾跑在夹道两旁似乎毫无边际的漫天纷飞着花瓣的樱花林中;自己身为手捧着厚厚课本、在电子白板前向一群高校学生讲授历史课程的年轻的大学教授,身着高雅的银灰色的丝绸连衣裙,远远瞟向偌大的阶梯教室后门处,因一个似乎正向自己笑着、看不清面目的同为学者的男子而霞飞双颊……

    ——而最后的记忆,最后的画面,总是定格在一个穹顶破碎、气息死寂的剧院中,四肢百骸被掏空全部的力气,只能在意识中低唤着几个字,仿佛不堪负重一般地,缓缓失去最后的气息。

    自己都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在这梦境的最后,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摆脱压迫着自己的窒息感,大声咳嗽着醒来,深深呼吸,望着深夜中毫无光亮的四周的墙壁发怔。

    自己目睹的记忆中的感情是那样晦涩难懂,但内容单单是要概括的话却是浅显易懂——她目睹的是一位陌生女性的一生,从刚刚具有意识的幼年直至弥留之际的最后的记忆。那样破碎切割的记忆,线索却分外清晰。

    一个男人。

    没有任何的理由,她便知道,是那个几乎伴随了她一生的记忆的男孩、少年、成熟男性:雪地中扑倒的男孩,樱花林中拉着手酣畅飞奔的少年,大学课堂外向她遥遥微笑的男性……

    ……以及,生命的最后时刻,意识弥留着的罅隙,她依旧在用全部的生命呼唤的那个名字。但那呼唤却非求救,而是渴望着、却深知无望的救赎;是已知自身无力救赎,因而悔恨难言的怜悯的语气。

    想起了一年多以前,自己的平板电脑上那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以无限怀念唏嘘的语气呼唤着她的那几行字与触目惊心的“kaoru”;也想起了,星瓒看着自己时,总在恍恍惚惚间露出的一种似曾相识的颜色。

    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唯一能够知道的是,自己与梦中以第一视角直观了一生轨迹的女性,必然有近于密不可分的关系。

    ——还能,让坚信自己是“月河香也”而非什么别的东西的信念持续多久。

    还能,让这些记忆的秘密被隐藏多久。

    还能,延续自己的自我意志多久。

    不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唯一能做的,只有将这许久以来藏于心底、连星瓒都不曾知晓的秘密,趁着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时候,全部讲与面前这自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毫无理由地倾慕、关怀的,名为“温皑云”的共犯来听。

    让他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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