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一直靠她的嫁妆和秦家的供养度日,很多铺子和田产其实早就不分是不是嫁妆了。
直到秦氏病故,魏氏嫁入府中,未免纷争才又渐渐划分清楚。
苏锦瑶那时就想将母亲的嫁妆接手过来,但苏常安以她年幼为由,只将其中的一部分交给了她,其余大部分都是交由魏氏打理。
后来苏锦瑶搬去归元山,苏府庶务就全都落到了魏氏手中,由她一手把持。
魏氏亲自打理了七年的铺子,如今却成了苏锦瑶打理的,还用这些铺子的进项“孝敬”了她?
“那我这些年究竟是在做什么?是他们秦家的帮工吗?”
曹妈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但她觉得这些可以先放一放,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跟老爷交代。
她背着老爷让人去茗芳苑前哭闹,若是真把大小姐请回来了还好说,如今人没请回来,还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老爷知道了还不定要发多大的火。
她正想劝劝魏氏,就听外面的下人通禀,说是老爷来了。
曹妈妈心里暗道不好,下一刻就见苏常安拿着几本账册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啪的一声直接扔在了魏氏脸上,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魏氏平日虽时常扯着脖子跟他吵架,但那是知道他性子软,脾气好,再怎么动怒也只是吵几句就完了。
可今日她确实闯了大祸,把苏常安惹急了,一时也不敢再像往常那般梗着脖子还嘴,只嘟囔道:“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铺子明明一直是我在打理,转眼便成了你那好女儿打理的,还说一直在拿这些铺子孝顺咱们。”
“她去归元山七年,何时……”
“我问你为什么要把秦氏的嫁妆挪到苏家的铺子里来!”
苏常安怒吼,脖颈青筋似乎要跳出来,五官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
魏氏从来不曾见他如此动怒,吓得一哆嗦。
“那……那都是咱们苏家的铺子,挪一些过来又怎么了?”
啪!
苏常安一个耳光甩在了她脸上。
“侵吞亡妻嫁妆,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你让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那些嫁妆每年的进项都不少,从秦氏在世时便被用来供养苏家一家人的吃喝,到现在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谁也未曾细算哪些是嫁妆的进项,哪些是苏家自己的。
魏氏若只管好好打理,任由她随便吃喝拿用都没什么,苏常安并不在意。
但她直接把秦氏嫁妆的进项从账本上划到了苏家头上,这就是实实在在的侵吞之举,落在纸面上的证据。传出去旁人不会觉得这是魏氏做的,只会觉得是他做的!是他在亡妻死后苛待其女,还侵吞了她的嫁妆!
他颤手指着魏氏,怒道:“你为何要多此一举!”
改不改账簿那些银子都是送到苏家,她此举不仅多余还愚蠢至极!
魏氏捂着脸,喃喃半晌没说出话,许久才想起,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多年前有一次查账的时候,有个小丫鬟在旁边对她说……
“这么多银子都是先夫人嫁妆的进项,让人知道了八成觉得是先夫人在养着咱们。若这银子是咱们自己的就好了。”
她当时嫌这丫头说话难听,把她打发去干粗活了。但这难听的话确实被她听了进去,还记在了心上,后来鬼迷心窍地改了账簿,把秦氏嫁妆的进项记到了苏家的铺子里。
现在回想,她已想不起那丫鬟叫什么,长什么样,只隐约记得……她出现的似乎有些突然,莫名就被调到了她身边,刚来没多久就因为那句话得罪了她,被她打发走了。
魏氏心头一梗,转瞬明白过来:“秦家……一定又是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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