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心安的气息。光是这样就足以让她产生道不清言不明的亲切感,又怎么会真的同它置气呢。
再说,还不是因为看她不能说话,奈落才特地让手下的妖怪出来倾听她的心声。她倒好,被人家的样子吓得摔了碗,要怪就怪自己胆子小,以貌取鬼是个什么道理?
见她不吭声,奈落轻声唤道:“阿濯?”
高濯典型的出了问题先在自己身上找毛病,一通反思过后,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很大度地朝悟心鬼摆了下手。
悟心鬼盯着她的动作,目光惊疑不定,又去看奈落。
奈落抬眸,瞥它一眼:“她怎么说。”
“她说……”悟心鬼磕磕绊绊地吐字,“今天之内不想再看见我了……”
奈落像是并不意外地哦了声,道:“那你怎么还在这
里。”
“……”
“还不快滚。”
悟心鬼如蒙大赦,迅速滚了。
这样一只怪物放出去,必然会在城里引起大乱,奈落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待悟心鬼离开,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在外面看得还开心吗?神乐。”
外面一时寂静无声,高濯这才发现门缝中不知何时插进来了一小截扇子,将障子门隔开了一道小小的罅隙。听见这话,那扇子似乎往回缩了一下,又停住。须臾门被拉开,神乐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不过是听里面太吵才看一眼罢了,反正也没我什么事。”
“你最近的确是太闲了,”奈落浅淡地笑了下,将面前的人轻轻推出去一点,“带她去把衣服换了,晚上就睡在你那里。”
.
夜色已阑,云遮月暗,庭前高大的树木暗影沉沉。
高濯躺在榻榻米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神乐把她带回来后给了她一张褥子就离开了,这里虽然是她住的地方,但她似乎并不喜欢呆在房间里。
这间屋子和奈落住的幽室一样冷清,除了没有那鼎散发着幽幽檀香的熏香炉,几乎没有什么不同。高濯盯着眼前那扇看不清颜色和图案的帷屏,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了半天,终于憋不住坐了起来。
她这一天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奈落的身边,忽然就这么看不见他了,便有种莫名的恐慌遏制不住地涌上心头。
走廊外面的亮光透过屋帘照进来,将四面墙壁映照成一片黯淡的昏黄。一瞬间,帷屏上的图案似乎变成了无数道刺眼的火光,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群手持火把的人破门而入,无数双手紧紧地拽着她,将她拖出去,送进暗无天日的地狱。
心脏猛地一抽,高濯小脸白了白,伸手在自己胸前轻轻按了按,抑制住那隐隐约约像要复发的痛感。好容易压住了,她咬咬牙,深深吐出一口气,卷起地上的褥子抱起来,走到了门口。
墙壁上燃着烛台,走廊空无一人,长长的看不见尽头,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高濯抱着褥子,沿着走廊走了一圈,每路过一扇障子门就悄悄拉开往里面看一眼。然而,每扇门后都无一例外是间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一丝
人影。
这座寝殿简直是座迷宫,廊腰缦回,屈曲萦绕,走几步就要拐上一个弯。高濯当时跟在神乐后面,七拐八绕才从幽室来到她住的地方。现在轮到她一个人摸索着再走一遍,那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记不清该如何原路返回。
许是想见那人的心情太过迫切,又或许是那间屋子里的熏香格外别致醉人,循着那丝若有似无的清雅幽香转悠了半天,还真叫她找到了那间熟悉的幽室。
刹那间,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欢喜跃上心头,心跳得几乎不能自己,高濯呼吸微微急促,脚下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迫不及待地拉开门就要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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