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无声的寮屋,还是决定再找一找。方才她只是靠在门外朝屋子里张望,动静虽不大,却绝不可能避过那落迦的耳目,既然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那是不是说明,他现在并不在这里?
也是,如果真像夜叉说的那样,那落迦正在遭受万鬼啃噬,那他能撑着身体回来应当已经是极限了,难怪会把她交给人见阴刀,想来是他急于找一个隐蔽之处休养生息,才会匆匆忙忙地离开。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这几个小时,那落迦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不过,不在就好!高濯胆子大了些,开始挨个挨个的进屋子搜寻。
.
典药寮为了便于清理药渣,所有的屋子里都没有铺榻榻米,
鹿皮小靴踩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咯吱声,像是有一只鬼在用尖尖的指甲挠着门,夜色笼罩下,虫鸣鸟鸣俱无,一片沉寂中,没有比这还要再瘆人的声音了。
“琥珀,你在吗?”高濯压低嗓音,每进一间屋子就问一遍,心脏跳得像拿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不知不觉又走了一圈,她站在最后一间屋子门口,心说如果这一间再找不到,那就只能放弃了。
伸手拉开障子门,迈步进去。
这一间屋子坐落在极为偏僻的角落,入口不像别的屋子在正前方,而是在侧面,与一堵萧墙相对而立,很容易被当成其他屋子里的附属间而忽略,若不是高濯路过时无意间朝里面瞥了一眼,透过帘子的缝隙看见了那扇半开的门,很可能也就漏掉了。
“琥……”刚开口叫了一个字,耳畔便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静,没来得及说完的名字立刻就被咽了回去。
她一时辨不出这声音来自何处,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的地板随着她的动作吱呀作响,然而,在这诡异的响声中,竟似还混入了其他奇怪的声音,高濯愣了愣,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声音是从地板里面传来的。
她立刻伏身趴了下去,耳朵贴在地板上,凝神细听,这一听,高濯就察觉出了有什么地方不太不对劲,她竟然听见了水滴声和什么东西蠕动的声响,不止于此,还有一种奇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动静的“咚,咚”声,就好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人的心跳。
这些声音从很深很深的地底下传来,高濯轻轻敲了敲地板,得到的回音令她心惊,这间屋子的地板下面,竟然是空的!而且绝非是一般房屋建在土壤之上隔出来的小空间,至少有十米之深,或许还不止。
莫非是个地窖?
如果是地窖,那琥珀很有可能就在那里!想到这,高濯一骨碌爬起来,挪着步子在屋子里一点一点地摸索,试图找出地窖的入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间屋子从外面看是狭窄逼仄,里面却大的令人发指,光是隐藏在帘后的廊道就有好几条,然而,每一条尽是通向封闭的墙体,是死路!
典药寮里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寮屋?
她就这么七拐八绕,也不知道绕进了什么地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正在犹豫要不要原路折返,脚尖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哗啦”一声脆响。
高濯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琥珀的那把锁镰,低头一看,却只看见了一个系着一条铁链的铁把手,被踢得歪向一边,静静地躺在她的脚下。
地板上冒出来的把手?
高濯迅速蹲下来,拽着铁把手用力往上一提,果然,眼前那块毫不起眼的地板发出一道“喀拉喀拉”的杂音,就这么被提起了一道缝隙,冷冷阴风从缝里钻出来,带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找到了!是通往地窖的暗门!
高濯心中激动,一只手抓着铁把手,另一只手扯着铁链,连拉带拽,伴随着一道令人心头压抑的沉重开门声,门板整个立了起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