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极黯极。幽室空旷如斯,除了一扇隐约可见的巨大屏风遮住了几乎半个屋子,再无任何装饰。冷冷阴风从屋梁地下渗出,冷的仿佛能透进人的骨子里。
这样幽暗,冷寂的一处,说是一座深渊之下不见天日的暗牢也不为过,然而,这竟是掌握一座城生杀予夺的少城主每日生活的居所,委实叫人唏嘘不已。
高濯闭目缓了半晌,总算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屏风上似乎倒映着一个人影,奈何光线太过幽暗,高濯看不太真切。
至始至终,高濯都没想过真的让人见阴刀的病好起来,即便是她有这份心,也没那个能力,之所以敢拿看病当幌子,并非她多么有把握能圆谎,而是根据城中所流传的
关于这位殿下的病症及日常起居,想出了一个姑且能够应付的调理身体的点子罢了。这个点子虽不是绝对的对症下药,却也没什么坏处。毕竟,打从一开始,高濯的目的就是说服人见阴刀改善城中的伙食,享受一天是一天,等将来有一天她不想再呆在这了,随便拾掇拾掇就能走人,到那时候,什么主子殿下,病情缓解还是恶化,一概与她毫不相干。
可现在,高濯望着眼前这样一个囹圄之地,想到人见阴刀每天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卧床不起,她前一刻还满心欢喜地进屋,下一秒心中已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脚步不由渐缓,在那扇巨大的屏风前停住,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态度,规规矩矩地跪坐了下来,道:“殿下。”
屏风后响起人见阴刀的声音,他“嗯”了一声,语调依旧温和:“你过来。”
高濯拖着膝盖慢吞吞挪上前,就见一只苍白纤弱的手从屏风后面伸出,搭在了她面前的榻榻米上。
高濯望着那只手,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嗯?”人见阴刀也奇怪,“你不是说要给我把脉?”
“哦!对对对。”高濯醒悟,立马挺直腰板点头,从善如流,“奴婢谢殿下配合!”随即并起二指,搭在了那只手腕上。
把脉是不可能好好把脉的,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做,高濯一边回忆着警校那位老校医给她把脉时的神情姿态,一边在脑子里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打草稿,打着打着,她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手下这只手腕的温度,比起正常人来似乎有些偏高了,正常人的体温在37度,手足温度则要略低些,大约32度左右,这个房间如此阴冷,按理来说,手足的温度也会随之下降,可是这只手腕摸起来,明显要比起她自己的手热乎许多,脉率也跳动的更为频繁。
斟酌了一下,高濯试探性地开口:“殿下,我可以摸摸你的额头么?”
屏风后的人似乎愣住了,好半天没有发出声音,高濯解释道:“殿下您不要误会啊,奴婢可不是要占您便宜,只是您这体温不太正常,奴婢觉得您可能是发烧了。”
一阵无声的沉默,须臾,人见阴刀笑了一下,道:
“小病,无妨。”
好不容易瞧出点门道,病人却不当一回事,显然不是第一次忍受得这种“小病”,高濯默默收回手,心中再次同情了一下这位主子。略一思衬后,她整整衣摆,一脸肃然地开了口:“奴婢大概知道殿下得了什么病了!”
这句话乍一听,十分有分量,屏风上的人影仿佛也被这句话吸引,侧首朝她看了过来,似有期待之意。
高濯咽了咽口水,心说成败在此一举了!道:“在告知殿下病症之前,奴婢有几个问题想问殿下。”
人见阴刀道:“你问。”
高濯道:“殿下平时是否时常感觉到躯体不适,食欲不振,甚至夜不能眠?”
屏风后没了声响,人见阴刀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高濯紧张地等待了一阵,片刻后,才听到他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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