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月明星稀。
风过树丛,簌簌沙沙,更显城中一派宁静安谧,偶尔从草丛里传出几声微弱的虫鸣,分外悦耳舒心。
自从上了警校,高濯的作息时间可谓是一成不变的循规蹈矩。每晚十点准时熄灯睡觉, 早上六点起床号一响就从床上弹起来, 标准到近乎无趣。不曾想一朝穿越, 竟再次熬起了夜,别说, 还真有回到高中时代的苏爽感。
走在高濯身边的侍卫名叫森九郎,此时正是一副濒临崩溃的表情:“教头, 您这都打第十个哈欠了, 实在不行您就回去歇着,咱几个照样巡得过来,您这哈欠再打下去, 我们全都要睡着了!”
高濯赶紧拿手捂住嘴:“哎哟, 不好意思, 第一次守夜,没经验么不是, 我不打了, 不打了。”说完又一个哈欠。
身后几名武士都是一阵无语。
一行人绕着本丸巡逻了十来圈,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常,便在大门口一个挨一个坐了下来, 望望天上的星星,看看脚下的二丸三丸,聊起了天。
盐庆解下腰间悬着的酒壶,喝了一大口,舒爽地叹息一声:“教头,您为啥一定要来本丸巡逻啊?这地方太高,爬着累不说,离三丸最远,您早上赶回去不嫌麻烦嘛?”
“不麻烦不麻烦,下坡可比上坡快多了。”高濯搓搓双手,盯着他手里的酒壶目不转睛:“为什么要来巡逻本丸?那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这样可以离我们那落迦大人更近一点嘛!”
众武士集体睁大双眼。
三秒过后,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嘿!教头,原来您喜欢军师啊!” “妈呀,虎兖卫长要是知道,肯定得哭了哈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教头您不知道,这几天您给卫长送吃的,那厮天天在咱们面前吃的好不开心,还吃的忒大声,生怕咱们听不见似的!” “教头,您果然非同凡人,军师一天到晚穿成那个鬼样子,您居然不怕!”
男人八卦起来简直不是人,众武士争先恐后,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的热火朝天,高濯受不了地掩耳:“嘘嘘嘘嘘嘘!你们小点声,要是吵醒了主公被调去巡逻别的地方,耽误我给军师守夜,以后傍晚操练你
们就等着在观众面前表演胸口碎大石!”
聒噪之声戛然而止,众武士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噤了声,眼里却依旧闪烁着雀跃的光,森九郎压着嗓音道:“教头,您真的喜欢军师啊?”
这话可不能乱应,高濯转转眼珠,摆出正经脸:“错!喜欢这个词太俗气,不足以表达本教头对那落迦大人的高山仰止,请称之为仰慕!”
众武士眼冒精光,拖着长调:“——喔,仰慕!”
高濯满意,抬手遥指天上皎月,做对月吟诗状:“那落迦大人,声音温柔动听,气质从容优雅,行踪神秘莫测,风度翩翩迷人,完全就是伦家心中的朱砂痣,白月光啊!”
收回手,捂心口,语调深情:“最重要的是,现在物价那么贵,他居然能买一整套真皮裘衣,还是连帽衫,可见是个有钱人,跟着他肯定有肉吃。”
众人:“……”
高濯叹了口气,双手托腮,露出一种似梦非幻的痴汉表情,“哎,军师千好万好,就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好想把他关在一个只有我俩的屋子里,扒掉他的狒狒皮,然后,嘿嘿嘿嘿嘿……”
猥琐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众武士深受气氛影响,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了一幅军师被教头霸王硬上弓的画面,也跟着“嘿嘿嘿嘿嘿”了起来。
忽然,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道细微的“啪嗒”声。
几人受惊,慌忙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位,恰见一间屋子里亮起一道烛火的微芒,转瞬即逝。
“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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