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焦点

    管卫会主席今天说的话，每一句，204宿舍四人都用动作兑换成落实了。204干净得一尘不染。

    “编程员”知道管卫会主席最喜欢仪式感。小指勾在后脑勺条分缕析般搔画两下，就有了主意。

    他将白毛巾麻利地搭到肩膀，微欠身。就像“傻吗喽”那种。其他三人一令照办，制造同一律。简直变成四个门迎。

    管卫会主席看着造势差不多了，脸上才现出和气。一指“李逵”干净的床铺，“这样不香吗?”

    说罢，走开了。这才迎风抹出大背风。

    “嘻嘻!姐呀，你看那四个傻子。主席都走下楼梯了，仪式还在……吓傻了——”米鹤儿指指点点。

    “你懂啥。谁不知他有回马枪？”兰蕤警惕道。

    俩人正说呢，就见管卫会主席扭头看过来了。

    “妈呀……”兰蕤一把拽上米鹤儿就没影儿了。

    “就爱看热闹。都是不省心的主儿……”管卫会主席对空气发一声牢骚。

    立诚中学正午的校园风欢活多了。难得一个冬日的暖阳，从大街飘来的、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让人渴望在阳光下漫自想象。

    风龙俱乐部。

    金啸走在训练场上，偶尔会垂下脑袋吐一口郁气。

    他心里清楚：自己能意外地和BOLO撞在一起，简直就是意想不到的神话。

    从前，不管训练还是比赛，他都是执意锐杀的刀。而且，一旦在比赛中找中节奏，即便遭遇劣势，他也有执意翻盘的可能。

    的确，那时候，拼的就是一颗心。直到真正遭遇国际风，他才突然感到自己该有多么渺小。

    其实，金啸知晓自己真正郁闷的：根本就不是表演赛上的输球。而是他深深察觉自己和国际范之间的差距!

    那种差距，简直就是黑色的壁垒。是啊，比赛中的左脚破坏刀，那是比赛方略用尽后才用的下策。是能力终结的表征。

    面对强大的BOLO，所有在足球训练的技法，脆薄的像个玩笑。

    在足球比赛场上，一个球员的战术，仅仅剩下毁球和受动。那跟躺枪有什么区别吗?

    终于，在心思里那些冉冉升华的梦想，仿佛玻璃心一磕碰就碎了。心，一旦衰了，站得再直也只算一尊傀儡。恰恰，这一点，才是金啸最感痛苦的地方。

    风龙主教练看得很准。他知道：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其实BOLO无形造成的恐怖，就深深埋在金啸的心里。

    这时，“大棕熊”走到金啸身旁。静静地看一眼金啸，没有像平常一样大声喝责，而是说：“兄弟，请问你一句：可以开练吗？”

    金啸被这句平缓的话吓得不轻。一直强硬的人，会忽然变软语气这样说话。金啸顿时感到：自己的失望，突然在另一个人身上放大的痛苦了。

    他似乎发现：自己一瞬间长大了。那种简单而单纯的自私，永远只配是稚嫩的、只记得自己感受的孩子。他们只知道：大人为自己承载苦难而行动，自己只需要简单任性地哭两声。

    这一刻，金啸似乎触到：另一个生命为自己失落，同样遭受痛苦折磨的声音。

    这，才是金啸最不堪承受的。

    “助教!你这就安排训练。”金啸咬咬牙，将心中优柔的思考“咬碎”，坚韧地歪侧过脸，剧烈喘息着，咽下心底最后的一滴泪，道。

    “好!”“大棕熊”爽快地在金啸肩膀上拍巴掌。

    迎着冷风，金啸努力地跑起来。

    风龙主教练看见训练场上，做派鲁莽的“大棕熊”不动声色，终于搅动了风龙队的主锋，终于长长吐口气。暗暗对“大棕熊”呈了大拇指，心里道：“算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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