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骤然记起,当年父亲手下的弟兄也唱过这兵歌的。
因着熟悉的兵歌,忆起了昔日情形:昔日父亲是旅长兼镇守使,也像张天心这么威风,镇守使署门前的操场上常有这整齐的队列,这拖着长腔的歌声。
如今父亲已经作古,张天心却依旧活得这么滋润,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于是,疯狂的念头便在玉环脑子里不停地转,无数次想像着射杀张天心的动人情形,真恨不得立即把怀中揣着的手枪拔出来。
百顺的心情自是比玉环紧张的多,好日子刚开了个头,他可不想死。
他既不想死,也就不能让姐姐去送死。
这阵势百顺看得清楚,姐姐成不了事,莫说张天心没出现,就是张天心出现了,姐姐也没法用短射程的勃朗宁打死他。
他和姐姐在实弹演练时试过,这小玩意打不远,除了护身和自杀,简直没啥大用。
因而,在姐姐瞅着路上的兵队发呆时,百顺只瞅着自家姐姐,随时准备在姐姐不能自持时,把姐姐一把搂住。
心下更希望张天心省点事,甭露面,或者坐在汽车里别出来,落个双方都省心。
兵队过了好一阵子,总算过完了。
兵队过完之后,车队远远出现了。
头辆车是大车,车上有兵,车头上还支着连珠枪。后面就是蜗牛般的小车了,共计三辆,一辆红的,两辆黑的,三辆车的踏板上都立着手提盒子炮的护兵,谁也不知道那张天帅坐的是哪辆车。
车队在道那边出现时,玉环问身边一位穿军装的官:“长官,咱张天帅在……在哪辆车里?”
那军官定定地看了玉环一眼:“你,你问这干啥?”
玉环很和气地笑笑说:“想见见天帅呗!说起来天帅还和俺沾点亲哩!”
军官脸色好看了些:“那何不到督府找他去呢?”
就说到这里,头辆小红车已近了,玉环又问了句:“长官,天帅会在这红车里么?”
军官摇摇头道:“谁知道呢?天帅神出鬼没的,尽唬人,没准三辆车里都没有,他早到督府喝上酒了。”
百顺听得这话,把姐姐的手一拉,说:“姐,既见不到,那咱走,这长官说的是,咱就到督府找吧!”
玉环却不死心,愣愣地盯着小车看,一只手还想向怀里摸,百顺的心几乎悬到了喉咙口上。
好在车踏板上的护兵把三辆小车的车窗都挡住了,车里坐的谁,外面的人看不清,可能发生的祸事才没发生。
回到家,百顺心有余悸地对姐姐说:“这么着不行,根本杀不了张天心的。”
玉环点点头:“我知道杀不了他,也没准备在今个杀他。”
百顺便问:“那你逼我去干啥?”
玉环道:“想练练你的胆量呢,也想让你亲眼见见张天心的阵势,到时真干了心不慌。”
百顺倒吸了一口冷气,认定自己这姐姐已疯狂的不可理喻,心中对姐姐的恨已超过了对张天心的恨,头脑中竟闪出了掐死姐姐的念头。
这念头出现时,百顺自己都惊愕不止,浑身上下一阵阵发冷,禁不住哆嗦起来。
玉环见百顺神情异样,以为百顺病了,伸手去摸百顺的额头。
百顺把玉环的手甩开,极惶恐地逃了……为了遏止这可怕的念头,百顺自那开始就尽可能地躲着姐姐,往小白楼跑得更勤了,老五、老六没客时,百顺干脆就在楼里过夜。
玉环直到这时才信了百顺的能耐,也就益发觉着百顺不成器,便三番五次到小白楼找百顺。
有一回,玉环当着老五的面打了百顺一记耳光,把百顺骂作践货、废物。
百顺气死了,挨了耳光后,对老五、老六发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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