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壁后面,通过墙洞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重樱,早已吓得满脸惨白,双眼呆滞,四肢僵成了木头。
心口处凉凉的。
重樱不记得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屋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惊得她回神。
她慌忙将手中的瓷瓶放回原来的地方,快速地朝着门口跑去,跑了几步,又折回来,往床榻边跑去。
中途想起什么,她赶紧跑到瓷瓶边,把瓷瓶里的画取出来,到处找地方藏。
实在没地方藏了,她捞起被子,把画丢了进去。
宫明月推开屋门。
夜风扑面而来,将屋里的烛火吹得跳了一下,重樱的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
她垂下双臂,僵硬地转过身来。
屋外漆黑的天幕上,挂着一轮硕大的银月,宫明月披着满身的月色,
踏了进来,一眼就望见重樱光着右脚站在床前,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寒意直往脚底钻,重樱的脚拇指不安地动了动。
刚才她跑得太急,一只鞋子跑丢了,她的目光在屋子里逡巡,终于在门口找到她丢的那只鞋。
她屏住呼吸,不敢大喘气,一喘气必定会气喘吁吁。
她的面颊因为跑得太快泛着奇异的红润。
宫明月似乎笑了一下,又好像没笑。重樱如同飘在了云端,眼前所见,虚虚实实,分不清楚。
宫明月抬手将身后的屋门合起,隔绝了夜风,也隔绝了屋外的月色。
他慢悠悠向前跨了一步,弯身捡起地上的鞋,走到重樱身前,一把将她抱起,搁在床榻上,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右脚。
他的体温比旁人低一点,又刚从夜风里走来,指尖带着些许凉意,触上重樱的脚背,凉得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重樱缩了一缩。
宫明月不急不缓地将那只鞋子套在她的脚上。
“醒来就光着脚到处跑,当心着凉。”他用极其宠溺的语气苛责了一句。
重樱的脑海中犹存着他将那人心脏剖出的一幕,整个人木木呆呆的,没有反应。
宫明月也不恼,他拿起挂在床头架子上的披风,裹在她的身上:“樱樱一向体弱,要是生病了,会难受的。”
披风毛绒绒的,裹在身上,的确暖和了许多。
宫明月在重樱身边坐下。
他穿的还是那套白衣,身上没有半点腥气,反而沁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重樱的目光在他的指尖掠过,也未找见一丝血迹,仿佛她刚才偷窥所见,只是她的幻觉。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宫明月用指尖试了试她的额头。
“没、没事。”重樱舌头有些打结。
宫明月扫了一眼屋内,笑问:“樱樱这么紧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师父的事?”
“没有!”这回重樱答得很快,反而更显得心虚。
宫明月“哦”了一声,将声音拖得很长,几乎在重樱以为他发现她偷窥了他时,他指着墙壁的空白处:“那樱樱告诉为师,原本挂在那里的画去了哪里?”
重樱躲避着他的眼神,这下更坐实了自己的心虚。
她知道那幅画是宫明
月自己画的,宫明月此人自大张狂,看不上别人的东西,屋里的字画一应都是自己亲手所作。她砍断的那幅画,是他最满意的一幅作品,画的是寒梅傲雪图。
宫明月盯着重樱瞧,重樱被他盯着头皮发麻,弱弱地从被子里捞出画,双手捧着递了出去:“在、在这里。”
宫明月瞧见了画上的裂痕,笑容一顿。
重樱吓得差点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幸而她还有些自尊,那些可怜的自尊让她维持着基本的体面。她低着脑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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