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狠心的几十年不给我托一个梦，怎么现在倒委屈上了？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黎旬替吴氏抹干净泪，开口哄了哄她。

    “傻子，你就是个傻子！”吴氏委屈道。

    “你不光打我，你还骂我！”黎旬比她还委屈。

    “你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好好好，我是，我是。”

    “我跟在你身边五十年你都没认出来我！”吴氏抬手还想呼他巴掌，可手在黎旬手里握着，只好作罢。

    “你什么时候跟着我了，明明你连梦都不给我托，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你，瑶儿，你这次托梦给我是不是说明你快回来了？”

    “我的魂魄寄居在含珠蝶体内。”吴氏见黎旬这傻

    子还没转过弯来，索性将话挑明。

    “你是含珠……什么？！”

    黎旬听了她的话突然呆住，似乎还不能消化这个信息，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吴氏贴近了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原来道长没骗我，我一直以为他骗我呢！冤枉了，冤枉了……”

    吴氏：“……”

    “瑶儿！你为什么会变成含珠蝶？我一直以为……”

    “以为我会活过来？”吴氏一眼看穿黎旬所想。

    “嗯……”黎旬点头承认。

    “我当年已经身死，是道长把我的一丝魂魄救回来注入含珠蝶的种子里，她将种子给你，原本以为你会在含珠蝶长成之后渐渐发现真相，但是万万想不到你居然变卖了家产去寻找含珠蝶的族群，甚至五十年都没认出我来！”吴氏恨铁不成钢，继续道：“虽然我大部分时间是沉睡状态，只有清醒的时候有一些含珠蝶躯体的控制权，但是我已经很尽力的提醒你了，可惜你这傻子脑袋里全是浆糊，白瞎我的功夫！”

    黎旬听了吴氏的话陷入深思，怪不得含珠蝶平时有的时候会不对劲，不是去喝他泡的茶水就是停在海棠花上不肯走。

    原本他并没有多心，现在想来，他泡的那茶是吴氏爱喝的，海棠花也是吴氏最爱的花，至于其他的小提示细细回想起来居然有很多，可惜全被他找借口无视了……

    轻咳一声，黎旬有些尴尬。

    “如果不是你与道长有缘，道长又对你我施了阵法，我们可能至始至终都见不了面，依你的脑子进了棺材都不会知道我在哪！”

    吴氏看着黎旬苍老的脸庞轻叹一声，这张脸已经找不到昔日的风华正茂，可是那双眼睛看她的眼神从未改变，甚至比之年轻时更多了一分重量。

    “道长？”黎旬有些疑惑，难道……道长在今日那三人之中？

    “道长便是那位女子。”

    吴氏满怀感激，黎旬也豁然开朗。

    “瑶儿，你以后还能多入梦来陪陪我吗？”

    吴氏看着黎旬眼中的期冀，不忍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一缕残魂，借助阵法入你梦中已经不易，不过道长又馈赠了我一些东西，以后我会越来越清醒。

    夫君，你要记着，我始终陪着你。”

    吴氏话音落下，他眼前的一切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瑶儿！”

    黎旬从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愣了一会后便猛然坐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含珠蝶的身影。

    心中一阵恐慌，他站起来，脚步因为情绪波太大而有些踉跄，但他的恐慌在看到摇曳而来的含珠蝶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找回你了。”

    瑰丽的含珠蝶落在他掌心，黎旬捧着她，轻声喃呢，怕自己将她惊走。

    黎旬露出一个笑，可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上饱含沧桑的沟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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