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遵照杨六郎的吩咐,翻出纸笔,杨六郎口述,沈先生一字不差地写了下来。
然后杨六郎更做了一件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事。杨六郎用徐右松的大枪,在门角挖了个坑,然后又填加去,还用脚踩实,做出尽量遮掩的样子。
收拾停当。
杨六郎向徐右松一伸手:“拿来!”
“拿啥?”
“银子。”
“没有!”
杨六郎变法戏一般,从徐右松破羊皮袄里抠出了一块银块,足有十两重。
徐右松哭丧着脸,如丧妣考。杨六郎却不管这些,用银块把沈先生刚才写的信压在坑上,还把徐右松的大枪随手丢在地上。
日头刚出,五人行色匆匆南去。路上哪个光棍汉嘻皮笑脸跟马儿娘打招呼,大家都顾不及,急急如丧家之犬。
一路上苦了沈先生和马儿娘,马刻鹄与徐右松骑在马上,一阵狂奔,一阵诗书声,从未有过的惬意快意。杨六郎人高腿长,
中午时分,除杨六郎外,其余人都又累又渴,只得寻了一处偏静无人的树林歇憩。
徐右松一脸阿谀的样子凑到站在远处放哨的杨六郎身边,压低嗓音问:“杨兄弟果真是西北边关出身?”
“不是。”杨六郎没好气,斜了他一眼,让徐右松全身一冷,打了个哆嗦。
日落时分再歇憩,杨六郎打了几只山跳,做惯山贼的徐右松让四人大饱口福。
“杨大象你怎么不吃?”马刻鹄握着半只山跳腿边大快朵颐,边高声问仍站得远远的杨六郎。
“我是一头吊睛白额大虫精,刚才逮住山跳时,已经生吃了几个,这会不饿。”杨六郎迫于无奈,边张牙舞爪边胡说八道。
马刻鹄被逗得哈哈大笑。
不想孩子笑声未止,一口大风从西边吹来,刚才暗中与杨六郎对峙的几只野狼夹着尾巴就逃,牙都不敢呲一个。
远在蜀中的大和尚惠和,被一股西来冷风直钻脖颈,连打几个响亮的喷嚏,小寺庙年久失修的屋檐上恰好掉下一片瓦,正中惠和的大光头,砸起了一个大包。
天波府的大猫,不知被什么东西激怒了,蹲在墙头,仰颈向天怒吼,吼声竟然像绝虎啸,而非猫叫。
徐右松吃了近些日子来吃得最好的一顿,吃饱喝足了,有了力气,才蓦然心痛起昨日今日损失的银子。
“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啊!二十两,都可以买个暖床的娘们了。”徐右松不敢跟杨六郎提赔偿银子的事,只好捂着心口唉声叹气。
沈先生非常同情徐右松的遭遇,因为他也是个穷光蛋,这辈子都没几次能摸过二十两银子。
还好,沈先生毕竟是个读书人,比起徐右松这个眼窝子浅的糙汉,心中会计较多了。
“二十几两银子,能让你脱身,顺带买了贾老爷的性命,值不值呀?”杨六郎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边。
“沈先生写的信真能骗得过那帮官兵大爷吗?”徐右松十二分疑惑。
“不能,但加上那块银子就差不多五六分了,还有门角一个坑,十有七八。”杨六郎说得阴恻恻,让徐右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拨回去搬兵来的兵 痞,来到村子里,一定会找到贾老爷,发现我们逃走了,就会去搜屋,然后就看到我们留下的银子和信,信上说先前谢过贾老爷的帮忙,孝敬了一些不成敬意的碎银,再次感谢贾老爷的关照,说我们要往南方蜀中投亲,这亲戚又是贾老爷的旧识,无以为敬,只好银子说话。”仔细的话,由沈先生代为解释。杨六郎实在无法跟徐右松那颗榆木疙瘩聊。
“官大爷们不相信呢?”
“官大爷们一定相信的。天底下没有人会相信几十只麻雀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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