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又硬着头皮,把几个月前西域高昌城出土一个佛骨舍利塔的引起的纷争大概讲了一通,杨六郎才知晓其中的牵扯不简单。
佛教自汉末西来,一路点灯播种,几百年后,不说中土出了那位舍身出家的梁武帝,好多皇帝大臣笃信佛义,误国误民。但葱岭以西的月氏,西北诸多小国,北庭的大漠草原,以及偏安一隅的吐蕃,趁着中土五代之乱而崛起了李夏国等,却是国政与佛旨合一,以此凝聚了一国一地的国运民心,以至寺庙林立,各国各地无不以供奉佛骨舍利为荣,每有佛骨舍利从天竺西来,沿途各国无不明争暗斗,耗费帑币,甚至刀兵相见,也企图留下佛骨在本国。
高昌出土了舍利,引起了北庭、李夏国和大颂三方好一番明争暗斗,最终落在大颂这一边的手上,护送佛骨舍利东行时,大颂这边主事的一位太监好大喜功,故弄玄虚,却弄巧成拙,被六盘山的马贼歪打正着给劫了。当地州府和驻军受了那太监的鞭督,各方蜂涌而来,都想出手讨回这件佛门至宝,以讨好那位下面没了的贵人。所以六盘山的山寨不到一天就被攻破了,各级头目喽罗死伤殆尽,也就是徐右松骑术好,在忙乱之中抢了一匹军马,一路狂奔逃命。
“东西呢?”杨六郎抽出腰后的刀刃指着徐右松。
杨六郎不谙时政,但年少在家塾里听白胡子老头讲过李唐大儒韩夫子写的《谏迎佛骨》,韩夫子还差点为了这篇文章掉了脑袋,在少年杨六郎心中是个铮铮汉子。
再者,杨六郎对这舍利颇是矛盾,既有杨家历来不事鬼神宗教的家传风气,但本身死而复生,却是赖谷底番僧之力,与佛教结下不解之缘,面具久在西北,知晓西北民风和习俗,这东西的确会发生不同寻常的功用。
“真心话,我不知道!”徐右松高举双手,着急都要跪下来了,生怕杨六郎不信,“六盘山山寨的人虽然不是啥好鸟,但某与他们日夜相处,六百余天,同桌喝酒,同榻而眠,也不希望他们白白死了,但真不知道那东西在哪。”
杨六郎盯着徐右松看了一会,却开口问:“你再说一遍,你们啥时候出关,啥时候返营。”这是一个戳破慌话的小窍门。
“维熙二年十一月二十日出关,十二月二十日返营,刚好一个月。”徐右松忙不迭回答。
杨六郎目光热切起来。他无端想到了惠和和尚那句“欲速不达”的谶语。入?州找到顾富贵,现在遇上徐右松,杨六郎第一次在心底对报仇雪恨生起了信心和希望,不再像之前那样急哄哄乱撞一气。
“谁给你们调兵令?”杨六郎开始抽丝剥茧。
“后来才知道,我们出关后,原来的都营便率着营中的老兄弟一路西行,都战死了。我们返营时,已经物是人非。我找过军镇做帐中参军的同乡徐启,他也不知道,镇军将军还大发雷霆,以为我们私自出兵连累他呢。”
看样子这次调兵是直接越过军镇,直接调动了整制营,这背后的人可谓手眼通天了。看来回大梁后,又得劳驾张庆之这兔崽子。
坐了半晌,忽然徐右松腹中一阵雷鸣,把杨六郎从神游中惊醒。原为是徐右松肚子饿得咕咕直响,一下子就垮了精气神。
杨六郎最后一个问题是:“从最近的兵营到这里,快马需要多久?”
“一天时间。”徐右松低头沉思了一会,有气无力地回答。
“走,进村,找刚才那位叫马刻鹄的孩子,去他们家做客。”杨六郎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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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头流向村尾溪涧边,一位妇人正在蹲在溪边的石头上,用力地捶洗衣物。因为姿势的缘故,凸显得她身段丰腴,腰 臀部的线条,远比村上贾老爷五姨太的琵琶还要圆润,胸口压在膝盖上,撑开了两襟。
妇人累了便稍作歇息,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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