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野今日表现得有些清冷,不复平日喜笑颜开,下车看也没看叶凤泠,同蒋大老爷寒暄后径自落座,让洗砚给他倒酒,一杯又一杯自酌。
另外这边,众人陆续到来,纷纷被仆从引至案几之后坐下。
叶凤泠左边坐着蒋若若、右边坐着白灵,对面隔着宽阔过道,坐着陆羽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感觉总是很奇妙。蒋若若的性格明明是叶凤泠羡慕不已的英武开朗,可她总会觉得蒋若若看向自己时,浑身发毛,这种感觉日趋强烈,在今日达到顶峰。
宴席临开始,自舱门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声如洪钟的白发美髯老人,正是开国文臣蒋斯卿。
蒋斯卿坐去主座玉案后,众人才跟着落座,宴席正式开始。
这场宴席,蒋府请了洛阳城里知名戏班、歌舞伎者,各色歌舞、戏法不一而足。
叶凤泠面容沉寂如水,双瞳水雾濛濛,湖水一样流动,似一汪乌黑搅碎的星河。她扫视一圈场内,发现并没有那神秘的者者居掌柜,再次觉得蹊跷。自那日向府会客厅一役,再未见其踪影。轻声问身边蒋若若,蒋若若言有些江湖人士和香铺掌柜早在日前离洛,可能者者居掌柜已经走了。叶凤泠心里犹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心思流转间,她不可控制地瞥一个方向——那人神色如雪,唇勾丹朱,来者不拒地饮下达官贵人、江湖人士送上前的清酒,偶有空闲,还自端着酒盏去找蒋斯卿敬酒,真正是风流倜傥的狂放之姿。叶凤泠忍不住去看苏牧野的脚踝,似乎已经正常如初,根本看不出来有崴过的痕迹,她扯了下嘴角。
“柳小姐在看什么?”蒋若若突地问道。
叶凤泠手里筷箸正稳稳夹起一片清藕,闻言顿了一下,侧身一笑:“没看什么,这船可真好看,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头悬夜明珠。”
另一侧吃的不亦乐乎的白灵不住跟着点头称赞。
蒋若若朗声笑道,“这船从设计到装潢、再到布置,全是我五哥弄的。刚造出来时,洛阳城轰动一时,好多富豪搜轱辘打洞要制作草图。你们猜我五哥怎么弄的?”
叶凤泠好奇问:“怎么?”
“他和那些想要草图的富豪们说,可以给你们草图,十万两银子。拿到草图后不可再外泄,若是被他发现,要告去衙门,再赔付五十万两。”
“啊——”叶凤泠挑眉,白灵惊呼出声:“那些人偷偷卖给别人超过五十万两不就行了么?”
蒋若若骄傲笑道:“五哥让他们都签字画押了,如果被告去衙门,赔五十万两事小,在衙门那里挂上号事大。”
叶凤泠抿着嘴乐,暗道谁会为了这事跟蒋府作对啊。
“这可真是……”白灵瞪圆了眼睛,转而噗嗤笑出声,笑意还没完全绽开,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突地一僵,撅撅嘴低头吃东西,不再言语。
蒋若若有些疑惑,心里一动。但她没有再关注白灵,一门心思放在叶凤泠身上。
“听说柳小姐要回苏北?”蒋若若问道。
叶凤泠一听,便知道自己那日到城门没走成的事被蒋若若知道了。这就相当于有人邀请你去吃饭,你说不巧,那日我刚好不在家。结果前一日出门被对方看到不说,还没走成。等捏着鼻子去吃饭了,对方凑上来指着鼻子问你,你咋要走没走成呢?尴尬不尴尬。
早就练就城墙厚颜的叶凤泠放下筷箸,幽幽叹了口气:“哎,可不是。家中外祖父病疾缠身,我的一颗心恨不得立即飞回苏北。”
“看得出来柳小姐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不知方便问么,您的外祖父所患何种疾病,我家药材、大夫都不少,说出来,也许我能替柳小姐寻一方良药。”
叶凤泠遗憾地叹气:“无非是一些陈年旧疾,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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