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食后,大家都要休憩,众位小姐被安排在后院的一排寮房里,里面早已铺好一张张的床榻。
蝉音幽幽、枝叶轻颤,叶凤泠有些睡不着,她起身发现屋里的苏九歌、苏牧妤、叶凤锦等人都已睡熟,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左拐右拐,走到一处邈远幽静角落。
云柏参天、高耸如云,茂密的枝叶从墙外探进院里,一阵风吹来,隐隐听得到僧侣念经声。
空灵优雅、如斯美景。
就在叶凤泠慢悠悠晃荡时,耳畔传来,“想不到泠表妹这么有闲情,大中午不睡觉,溜出来闲逛。”
慌忙转身,叶凤泠见到鬼一样看到苏牧野坐在一个小亭子里,神色寡淡。
青袍、玉冠、折扇、桃花眼,慵懒的苏牧野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前放一小个青玉案,上面还有铜炉正焚香袅袅。
“泠表妹,来喝一盏茶?”苏牧野开口。
叶凤泠望了望天儿,她也觉得有些口渴,欣然坐下。
“你怎么不休憩,自己乱跑什么,花朝节的事还没长记性么?”苏牧野道。
青玉般修长的手用细银钳轻轻挑挑焚着的香块,手骨均称、指节干净,手的主人睫毛长可剪影,睫毛下清眸,用一种玩味又幽深的眼神看着她……
“世子不也是没有去休息么?长日漫漫,都放在睡觉上,岂不是很不划算。”叶凤泠道。
“又开始牙尖嘴利,我是在这里修身养性,难道你也是?或者说你又暗戳戳打什么鬼主意呢。”苏牧野慢悠悠道。
闻得此言,叶凤泠腹诽:只怕不是我,而是你在准备捣鬼。她隐隐有一种感觉,今日几大公府齐聚于此,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世子,今日有什么计划?”叶凤泠试探。
苏牧野:“呵呵,是有一场好戏,泠表妹等着看戏,顺便帮我照应着点牧妤。”
看,苏牧野真的有准备,联想到故意被点名的叶凤媛,叶凤泠心里有了数,就是不知道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好戏”?
苏牧野瞟叶凤泠一眼,把叶凤泠看得心里一动,好好的,干嘛又撩人。
经过翠云楼一事,叶凤泠也有点看明白苏牧野了,这是
一位有怨报怨、有恩还恩的人,现在她是苏牧妤的师傅、又救着苏牧妤一块逃出来,苏牧野应不会再为难她。
想通了后,叶凤泠的胆子就大了起来,问出藏在心底多日的疑问。
“那日在翠云楼里,世子从梁上叫下来的黑影是不是传说中的暗卫?”叶凤泠一直只听说过有这样一种护卫,永远隐藏在暗中,非主人召唤,不会显现。
“那是墨盏,算是你说的暗卫。”苏牧野看叶凤泠瞪着大眼睛,非常好奇,抬起手,一个响指——
黑影闪现,墨盏立在二人面前。他出现的猝不及防,唬的叶凤泠差点儿没叫出来。
“都安排好了?”苏牧野问。
一身黑衣的墨盏沉默地点头,又一个纵跃,人就消失不见了……
“不是我不让墨盏见人,是他自己不喜欢出现在人前。他…”苏牧野见叶凤泠听的认真,勾唇,“他幼时因一场意外,伤了嗓子,不能再出声说话了。”
许是感觉到苏牧野情绪低落下去,叶凤泠没有再追问。
慵懒的午后日光,自头顶间隙簌簌落下,洒满两人眼里眉间,林间含着草木清香的新鲜空气混着几丝浮动的烟火香气飘到鼻尖,叶凤泠有些失神。
“泠表妹很懂香?上次在者者居见你对各种香方知之甚深。”苏牧野问。
叶凤泠心里使劲翻了个白眼,你能不知道?上次就已经考了一次了:“嗯,我在苏北跟着治香师傅学过几年,平日里都是自己鼓捣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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