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会计再次发声，语气不屑：“林老师可真敢想，先不说买不买得起砖瓦，你有钱就有地儿买吗？人家窑厂能卖给你吗？”</p>

    “啪，”林有财一巴掌拍在杨会计肩膀上，转向锦瑟时又是好脸色，“这小子倒也不是胡咧咧，买砖买瓦得有批条，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咱就盖茅草屋，俺们刚才合计了，干脆，狠狠盖个六大间，再给圈个大院子，叫公社的领导们看看，咱这是正儿八经的厂子！”</p>

    豪情满怀的林支书，有幸看到林老师瞪大眼珠子的傻样儿。</p>

    六间茅草屋就算正儿八经的厂子，确实，闪瞎了林锦瑟的眼睛，晃蒙了林锦瑟的耳朵。</p>

    她反正是要盖砖瓦房的，还要铺水泥地，不给老鼠钻洞的机会。</p>

    “俺们商量了俩地方，林老师你参谋参谋。一个在场院，分出一块空地来，热闹；一个往村南盖，距离你住的地儿近，更宽敞，也肃静。”</p>

    锦瑟目前住的院子距离村子确实远了点儿，如果中间盖一个厂房，就不显得那么孤零零了。</p>

    她现在倒是适应了离群独居的生活，可是再想想小石头的未来，万一以后自己不在……</p>

    “那我建议盖到村南去，场院面积小，咱们厂子以后扩大了会受局限。也不用挨着我那边盖，贴着村子吧，方便村民往来。”</p>

    杨会计好像天生就是林锦瑟的对头，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能找到反驳的理由：“贴着村子南边有好几个坑，想垫起来又得花时间费功夫。叫俺说就在场院盖！”</p>

    锦瑟斜睨他一眼，声音轻飘飘的：“咱村现在有拖拉机，拉土垫坑顶多用一天的功夫。”</p>

    提到拖拉机，一众村干部全部脸上带出骄傲之色，林有财更是挺挺胸脯，直接拍板：“那就垫坑，也不用拖拉机跑远，就地掘坑就地取土，省油！”</p>

    他今天去公社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也有收获，涎着脸蹭了一箱柴油回来，敢使。</p>

    事儿定下了，林锦瑟又没捞着下地干农活的机会，林支书安排她跟林大川轮流驾驶拖拉机，带了二十几个壮劳力挖坑垫坑，先把厂子的地基整好。</p>

    幸亏锦瑟挂帅做这事儿，觉得单纯挖坑太浪费物力人力了，于是简单的规划了一下，把要取土的那片领域规划成一个比较规则的圆形，不怕挖坑挖的深，以后能做鱼池，最不济也能成一个小湖。</p>

    十几个拿着铁锨的壮劳力负责挖土装运，十几个在厂址负责跳上拖拉机卸土，都有歇息的机会，活儿也不算累，干的挺欢乐。</p>

    锦瑟又传授给林大川一些驾驶爬坡的技巧，大川称呼“林老师”的时候，比往日更加诚恳。</p>

    这可真真正正是“老师”。</p>

    孩子们放学回来的时候，村南头已经被下工的村民围观，看风景似的。</p>

    大大小小的坑洼杂草灌木变成了平整的土地，面积还会不断扩大，谁看见了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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