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从容。
仿佛是出于信任,笃信他不会伤害她,也仿佛是即便发生什么,她好像也没有半点不甘愿。
此时此刻,她完全忽视自己的处境,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那个垂着眼睫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
扪心自问,真不曾心动吗?
抛开过往,对现在他,真的一刻也不曾心动吗?
在他听她说起河灯转眼就带她上城楼去看的时候,在他记得她爱吃的每一样东西并且都端到她面前的时候。
以及不久前,他抵着她的额头,满眼疼惜地问她,她怎么样才能不疼的时候……
那时她满心恐惧,以为自己就要被抛弃,像过去无数年月心中所恐惧的那样。
可他非但没有离开,还安抚她,照顾她。
君弈弯腰盯着水面,片刻的犹疑后,蹙眉忍了忍,将手伸入了水中。
当他的手挨近云小棠的腰时,坐在浴桶中的云小棠忽然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君弈动作一顿,颈部的触
觉与近在咫尺的香气让他浑身僵住,不由抬起眼帘看她。
烛火照映得她的眸光清澈而明亮,明眸潋滟,不带一丝痛苦,也未掺一丝杂色。
只是很平静很认真地凝望着他的眼睛,然后问他:“君弈,你会永远爱我吗?”
君弈喉咙一梗,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云小棠仍旧盯着他,目不斜视,偏软的嗓音带着股说不出的轻柔:“就像现在这样……”
君弈觉得难耐极了,手僵在水中,眸中不知何时带了火,声音也变得暗哑:“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嗯?”
云小棠没有回答,却搂着他的脖子,从水中直起腰来去亲吻他的唇。
风从窗隙中窜进,船身突然猛烈一晃,有什么东西从旁边的桌上滚落到了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而这声脆响,也好似心弦的骤然崩断。
几乎再也无法遏制,君弈浸在水中的那只手很快握住了她的腰,将她捞近,加深了这个吻。
短暂的依恋后,伴随着烛火猛烈一晃,一件黑色的丝质衣袍凌乱地落在了浴桶旁边的地毯上。
随后,从浴桶中溢出来的水漫了一地,将地上的地毯及那件黑色衣袍全都浸湿了个透彻。
……
商船外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电光,将那天上被风狂卷的浓云照亮。
原本平稳的雨势骤然加大,大豆的雨滴砸在水中,一艘孤零零的商船浮游于海平面上,云雾茫茫,不知所向。
而商船第
三层的室内,则也是极为漫长的一夜。
也是云小棠活过的二十年来,理智彻底丧失,全由感情主导的一夜。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在那一瞬间疯狂地希望,他能永远爱她。
这种情绪如洪水决堤般汹涌而至,怎么挡都挡不住,像极了她压抑了十多年的不快乐。
虽然她从不相信情浓时的戏言有多真切,也深知这世间变化万千,本不存在真爱永恒。
可在某一刻,她就是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很奇怪,明明不存在的东西,她就是渴望。
哪怕稍纵即逝,哪怕覆水难收,她也渴望如野火一般,疯狂燃烧永不湮灭的浓烈爱意……
从生到死,从死到时间的尽头。
他都只爱她。
只爱她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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