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到她,都会调戏般冲她吼一嗓子。就连五音不全从来不会唱歌的老陈,有时也会低声唱上一句。 “小芳,挣的钱是用来花的哒。”路过陈大玉门口时,在门口坐着打盹的她,抬起头,又冲着她念叨了一次。 “幺(对自己父亲年龄小的长辈称呼),你更应该多花一点撒。”简小芳开她的玩笑。 “花不动了。”陈大玉嘴里嘟哝了一声,又耷拉下头。 简小芳忽地刹住车,跳下车来,问:“洋洋,这车不好吗?” 陈向洋茫然看着她,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 她明白了,陈大玉说的是对的,为了孙女的自尊,是应该换辆车了,不能再用笼子装着了,孙女的同学可能就是笑话她了。这车是陈向洋上学前班时买的,已有三年的时间了,当时她准备买一辆三轮摩托车的,但价格贵,最主要的是,骑自行车可以锻炼身体。 现在这世道,不运动不行,生活好了,像心脑血管、糖尿病这类的富贵病就接踵而来,原以为劳动可以算是运动或者是锻炼,但马道河有几个人都是在劳作中死去的。 麻烦的是痛风,痛得什么活也干不了;最惨的是中风,除了意识,什么活动能力都没有,有的甚至是意识都没有了,跟植物人一样,还得让人伺候。听别人说,得了中风失去了活动能力,医疗费用大不说,还治不好,关键现在大多是独生子女,没人照顾,久病床前无孝子,所以在医院,子女拔管的事屡有发生。 闻病色变、兔死狐悲,这几天老是充斥着她的大脑。 “吴老幺,我这车你要不要?”到了街上,她把兔子交给他后问。 “要,要,这车这么新,多少钱?我平时去菜市场买菜用得着。”吴老幺一边说,一边掏口袋。 “你看着给。” 吴老幺抽出三张大票递过来给她。 “用不了那么多。”她只接过两张大票。 “我就爱和你芳姐合作,不光人漂亮,还爽快!”吴老幺推着车呵呵呵直笑。 “去你的!”简小芳大笑一声,挥手离去。 她心里有些不舍得这小三轮,但为了孙女,其他的顾不上了。 马道河距离市区40多公里,沿着山路蜿蜒盘旋而上,再下去就是平原,往前10多公里就到了市区,历时近一小时。 班车司机是陈姓两兄弟,马道河下游漳河那边的人,陈家在这一带是大姓,和简小芳丈夫老陈是同宗同族,只不过出了五服,彼此没走动,但相互之间熟识。 “嫂子,你坐在前边来。”今天开车的是陈老大,见到简小芳后热情招呼她坐到副驾驶位置。 “你现在不跑广州了?”简小芳有点晕车,能坐到副驾驶再好不过,她抱着孙女坐了过去。 见到陈老大她觉得有些亲近感,因为他经常跑广州的长途,儿子陈成在佛山打工,再加上他弟陈老三和儿子是高中同班同学,陈老二在漳河跑水运。 “跑广州很累,就和老三轮流跑,大侄儿没回来?”陈老大随口问她。 每逢有人问儿子,自己的心就像蚊子叮了一下,有时又痛又痒,有时虽然不痛不痒,但总觉得不舒服。 “麻烦你有时间跟老三说说,遇到陈成,说服他回来,不要说是我的意思。”简小芳淡淡地回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会听父母的安排,但或许能听同龄人的话。 “好,这没问题,我跟老三打个招呼。大嫂,佛山是大城市,陈成在那边待久了,已习惯了城市生活,回来马道河不一定待得住,你可以在城里买套房子,现在这边发展得也快,大把机会。不要一定让他回乡下。”陈老大跑广州时间长了,坐他车的人不是打工的,就是带货做生意的。 她看了陈老大一眼,他的话似乎在哪儿听过,怀疑陈老大是不是知道点陈成的什么想法。 从陈老大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 “农村没什么不好的。”她固执地说了一句。 “是呢,听说你做得很好,只要能干,什么事都能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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