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二章 白日见烽火(4)(“过去你怎么误卿的,”她...)(第3/4页)  夜阑京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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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正娶把人接到了何家。

    小婶婶是大婶婶带出来的,不出来就要病死在樱桃斜街了。婶婶说,人不能不明不白出来,要被赎出来都没得一个名分,会被嘲笑一辈子。于是就按纳妾的法子收留的。

    她和九叔没感情,也没发生过关系,平日帮他们夫妻两个照顾家。

    “你九叔叔在最难堪的时候遇到姐姐,这便是因缘。这类缘啊,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凌晨一点多,烛台上蜡烛烧了大半,蜡油从头一径洒到底下早凝住了。

    她离了小婶婶的房间,回去自己的客房。

    一般人家的客房都在楼下,主人卧室在楼上,因九叔活动不便,在这里是相反的。何未一上楼,听到客房外的两个兵士在低声家乡话交谈,她懂这个方言,在说谢骛清还没睡,商量要不要叫林骁副官来看看。

    何未走到跟前。

    两人立正,冲她倏地行了整齐的军礼。

    何未礼貌笑笑,越过两个兵,轻轻扭开门进去了。

    屋里黑着,谢骛清的影子立在窗边。他一手插着军裤的口袋,背对着她在看洋房外的租界夜色,因关门的动静,他回头瞧这边。

    何未轻轻说:“是我。”

    谢骛清没说话,他拉上窗帘,将屋子里最后的自然光都盖住了。在浓得不见五指的黑里,何未轻声说:“为什么还没睡?不习惯?”

    地毯吞没了全部的脚步声。

    何未对黑暗的适应能力没他这种经常夜行军的人高,偏九叔家帘子额外厚重,不止挡光,还有隔音的用途。

    她隐隐感知他从窗边走到床畔,以为他要开灯。没想到谢骛清没照她所想的做,而是离开床边,缓步到她面前:“渴不渴?”他的嗓子被酒浸过,柔得不成样子,“叫人给你泡茶。”

    除了因微醺而说得慢,再无别的异样。

    她定了定心,柔声说:“不渴。”

    他在暗里盯着她瞧了半天,哑声问:“现在几点了?”

    这问题……好突然。

    何未答得茫然:“……一点多。”

    “一点多找我,”谢骛清将一句话分成了两段,问她,“做什么?”

    “下午没讲完,”她快速说,“他是我哥哥的至交,还和我从小长大,而且曾经救过我。玉如意……算是我还他的。”

    他呼出的热息落到她的鼻梁上,面孔却仍不清晰。

    “来找我,就为了玉如意?”男人低声问她。

    屋子里仅有一处声源,来自东北角的自鸣钟,一左一右地摆荡着。客房里洒过香水,小婶婶嘱人洒的,本是洒个新鲜,大婶婶嫌不好闻,怕人家南方来的水灵灵的公子受不得西洋香水的气味,点了檀香。香炉不晓得在何处,像过了水汽般,郁郁蒸蒸,熏得人昏沉沉,一径往不妥当的地方去。

    她想到挥来挥去的白色猫尾,想到小婶婶教她的许多亲热法子……

    想到小婶婶说,保守的男人不是不会,而是把得住。

    但她……隐隐觉得他把不住了。

    谢骛清的拇指在她上袄领口的布扣子上,两指捻着,就解开了一颗。

    他在外应酬时见得太多,尤其在这种新旧对撞的年代,旧时的仙馆堂子还在,新式的舞厅紧随其后,有人为留住旧日风貌,喜好点一杆大烟枪在堂子里谈事情,手时不时就往女人身上黏,而标榜新派思想的,为显示对家中包办婚姻的厌弃,更喜好在言语上讨论新时代的男女关系。新旧混杂在一处,他见多了白烟阵阵下的水乳交融,被浪颠簸的影子。

    少年时多在战场上,其后重伤在南洋,要去了欧洲读军校,再回来又是战场。如他这般,不是在枪林弹雨的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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