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思渊看着他的责怪,心中沉重,他本还想解释什么,现在又不想解释了。他想说的话,也许长孙疏雨不想听。
“如果你要为那龙续命,就去,它会把代价算在我头上,从现在到我涅槃的下一世结束,我都要在这里了,”月思渊只是把事情说清楚,轻叹口气,“我此生活过四百余年,如无意外,下次涅槃在六百年之后。再下一世,一千五百年后,你若还记得我,便来那小筑看看。”
长孙疏雨只感到可笑的荒唐,“仅仅借一点风水救一条黑龙,就要罚你一千五百年?!”
“若逢祸事,我提前涅槃便不要了,”月思渊惨笑一下,“一千五百年,于天虞山,也只是一须臾罢了。”
长孙疏雨沉着脸,对空茫的前方怒目而视。月思渊拍拍他的肩,让他不要与无法撼动的山灵置气。
“那若是我同意,你这事是不是也归我管?”
他忽而这样问。月思渊一愣,离他们最近的咒文倏然闪动,映出一句“是”。
长孙疏雨看看月思渊呆愣的表情,又转头去看那他看不懂的符号。他心中怒气已经平息,又思索了一会,郑重地说:
“我答应了。”
月思渊什么也来不及说,他身边的无数咒文极速闪烁变换,都是山灵要他翻译给长孙疏雨知晓的要事。他合上眼,勉力跟上那些讯息,一条一条地说出来,比如最重要是做事凭天地正气,不可徇私,务必赏罚分明公允,等等等等。他说得口干舌燥,冷汗涔涔,终于把山灵的一大堆话都带到。
舒了口气睁开眼,他周身的术法倏然消散。紧绷许久的经脉放松,他竟感到不知多久没经历过的疲惫脱力。他定定心神,看向身前的长孙疏雨,他额头正中已多了一抹雪色纹案。月思渊看着那处,无尽哀苦地叹了口气。
“你这么不高兴?”
“回去再说。再不布阵,那龙要死了。”
月思渊避过长孙疏雨的打量,率先回到风茗身边。长孙疏雨跟过去,拦住他的动作。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月思渊顿时也烦躁,风茗面前他又不好多言,只能压下口气,催促他快点救龙,“快把他带到湖中,跟着我灵力做的标记,把阵法布在那里——”
“我知道把他放在哪里最好,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月思渊只能隐忍地退步,“你快说。”
风茗抱着猫站在一边,迷惑地听着他们争执。
“我与山灵说过,你先前利用我行事,让我不满,我觉得一千五百年不够,要罚你更久。”
月思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他说的是让风茗去找他的事?就那样一件小事?!
“那是多久?”
他舒了口气,语气平和地问。这全是看风茗在场,他不想在她面前失了师祖的气度威严。
“你能活多久,便罚多久。不仅这一世,以后每次涅槃重生,皆随我在天虞山服刑。”
哪怕不谙世事如风茗也察觉他说的这话有些奇怪,在地上垂死的玄霏则一听就听出了那种意思。他们一个看不见,一个没力气睁眼,无法看到此时月思渊的表情是何等精彩斑斓。
“啊,这,依你所说,那怎么能叫服刑?”片刻之后,他忽然语带笑意,而后开怀大笑,先前的烦躁不悦通通一扫而空,“快把这龙丢下去,我有事回去与你细说。”
他话音刚落,玄霏就被一道汹涌灵力冲得晕头转向。下一刻,冰冷的湖水浸没全身,他被冻得不得不睁开眼,发觉带着自己下潜的只是一个巨大的,灵力化作的龙形虚影。
这影子还撩起尾巴,狠狠抽了他一下,打得他头晕眼花。再清醒过来,他已经恢复了完全的龙形,仰面躺在湖底的一块大石头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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