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能否活到今日都是个未知数,怎得突然就性情大改,还对从未接触过的人和事都能够了如指掌呢?
邱珞珞捏着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差点以为云蘅知道了些什么。
;所以,你究竟是谁?云蘅陡然收起之前的玩世不恭,神色一凛,;或者换句话说,你是谁的人?邱家,还有靖西侯府,又有哪些是你的人?
邱珞珞不动声色地吐出哽在喉头的一口气,缓缓松开捏得指节泛白的手。
;云少主可是在替朝廷,抑或是官府办事?不待云蘅回答,邱珞珞冷笑一声,继续道,;如果是,大可仗着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去衙门里告上一状,如若不是,云少主说的这番话又是站在什么立场?
;邱掌柜急什么?云蘅笑了,眸中的凌厉褪去,又恢复了之前的吊儿郎当,;我就是随口一猜,若是猜错了,冒犯了邱掌柜,那云蘅先在这里给邱掌柜赔个不是。
说着,就着手边的酒壶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此时楼下一曲舞罢,观众显然还没过瘾,呼声一潮高过一潮,本就不大的隔间三面围了屏风,只正面是三尺来高的栏杆,此时被铺天盖地的起哄声填得满满当当,倒也不显得十分逼仄。
;掌柜的,时间差不多了,可是要叫瑟瑟与雪青下来?琥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琥珀来得及时,邱珞珞几乎绝处逢生般松了口气。
越过栏杆往下面瞥了一眼,舞姬与乐师陆续退了场,藕荷正带着几个伙计清理舞台,胭脂则仔细检查着每一桌的酒水与笔墨纸砚,有不足的适时续上。
;好。邱珞珞口里应着,见对面的云蘅志得意满地笑着往后一仰,十分慷慨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内心愈发懊恼,她自认为在靖西侯府摸爬滚打十几载,早已将意志打磨得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谁知在此人面前依然落了下乘。
这家伙活脱脱一条修炼成人形的蛇精,说话弯弯绕绕,虚虚实实,说不定还带毒,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他不知何时设下的套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简直防不胜防!
;掌柜的,买回来了。等邱珞珞关上隔间的门,琥珀压低了声音,摊开手掌,露出一枚小小的白瓷瓶。
见瑟瑟已经抱着古琴,正与雪青一前一后下楼来,邱珞珞抿了抿唇,快速接过那白瓷瓶揣进袖子里,来到楼下大堂。
聂无忧原本正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见邱珞珞出现,忙激动地令周遭的人都闭了嘴,扒着二楼的栏杆扬声道:;邱掌柜,听说璋台柳有四位惊才绝艳的奇女子,可是真的?何时出来给大家饱饱眼福?
;聂二公子怕是忘了,在璋台柳,想要见到心仪的姑娘,可是要各凭本事的。邱珞珞笑着道,一边命人在舞台一左一右放了两张长矮几。
瑟瑟一身烟粉色曳地长裙,坐在左边矮几后放置的蒲团上,薄纱遮了大半张脸,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乌发一半挽起,一半则柔顺地垂在身后,额间一朵淡粉色的桃花可谓点睛之笔,愈发将一双本就灵动的眸子衬出了几分妩媚与风情,薄纱下樱唇若隐若现,引得人浮想联翩。
;我本以为月白生得最美,没想到瑟瑟经掌柜的一打扮,竟也不遑多让!胭脂往琥珀身边凑了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掌柜的那双手也太神了吧!尤其调制的这桃花色,竟跟真的一般!
;犹抱琵琶半遮面,也不过如此了。琥珀叹了一声。
相较之下,右侧矮几后的雪青在容貌上就稍显逊色了,鸭卵青的窄袖襦裙,衬得本就白皙的肤色愈发剔透,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却总少了些青楼女子独有的风情,尤其是在大红的舞台与漫天飞舞的粉白色纱帐的烘托下,显得遗世而独立,仿佛——沦落入凡尘的高门千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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