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此地的时候,晓山青正吊儿郎当地卧在眼前这颗梅树上,悠闲地听着琴音赏着歌舞。
叶轻舟一看他这副尊容,立马将连日来的担忧通通甩了出去,恼怒地对着树上喊道:“你可真行啊?雇主得请令还未办妥,先在这听起曲来了?”
晓山青正听到兴起,转过一张意犹未尽得俊容,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下,对着树下的二人作禁言状,小声道:“嘘!再多给它们一日,明日的这个时辰,我就送它们入轮回。”
叶轻舟蹙眉不解,还欲在说,却被晓山青无情地打断了下来。
“你若再呱噪,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叶轻舟被怼的当即瞪大了眼睛。
顾汀州那时尚未察觉自己对晓山青这别扭得心思,只当这混不吝又邪骨作祟,便抱着长剑倚在一处,等着他耍宝。
就这样,在期期艾艾得歌声中又等了一日,也是在这么个日头西斜得傍晚,晓山青从静卧得梅树上直起身来,毫无预兆地将骨血里隐没得故山剑,召了出来。
散播着寒意得长剑乍一出世,便将周围得世界顷刻拖入了寒冰地狱,顾汀州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寒麻,院墙内流转得妖力便随风散去,原来是晓山青一剑便结果了拥抱在一起的恋人,在它们双双感激得视线里送它们一同入了黄泉。
返程回去的途中,三个人各自无话,晓山青一袭黑衣如戾煞凶鬼,随手捻起一根狗尾巴塞进唇间,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挺拔的背影看上去狂傲极了。
叶轻舟忍了半路,终是安奈不住好奇,向他追问道:“这样简单的妖魅,你为何如此拖拉?”
晓山青走在前方,并未回头,一边走一边说:“不过是一对苦命鸳鸯罢了,知道大限将至,求得,不过是能与心爱之人多看一些这人间的风景而已。我们求仙问道,斩杀妖魔,也不能见个妖就喊打喊杀得砍过去,总得听听苦主的原由!”
“原由?”叶轻舟鄙夷道:“精魅祸世,哪里有什么原由,不过是修行走了偏路,急于求成罢了。”
“唉!师兄所言差异。”晓山青回怼道:“人家歌姬本是个良倌,惨遭户主玷|污强纳为妾,又因妻妾排挤而被打发在了此处,那梅郎虽然道行浅薄,但胜在一颗真心专注,她二人本来只是音律传情,并未越雷池一步,是那户主见不得歌姬心不在此,便虐待棒杀了她,歌姬死后,是梅郎散尽修为才保全下了她的魂魄,奈何一个本体在此,一个魂魄受困,不得齐逃,每每夜晚降临,梅郎便抚琴引歌姬魂魄出现,二人也算求得圆满。”
“可惜呀!”晓山青摇头轻叹道:“有人作了恶事,良心难安,看什么都像冤魂索命,所以你说,是妖更坏,还是人更恶?”
叶轻舟一时语塞。
也就是在这时候起,顾汀州才惊觉,最是浑恶的晓山青,原来也有柔软的一面,他会心疼妖的真情,会鄙弃人的狭隘,哪怕是人妖殊途,他也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寻了个折中的办法,为这藏污纳垢的人世间,留存一抹毫无瑕疵得纯白。
就像他对自己说过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确实没有让我受到伤害!”顾汀州仰头直视着那颗瘦梅而笑,几许苦涩掺着舍命的甜蜜,灌满了他哽咽的喉管,“但你所做的一切,却比杀了我,还让我难过。”
晓山青,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从这段痴恋里走出来,我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能快乐,可一想到你得生命里不能有我,我就难过的走不下去了。
是不是我的人生,就要像这个成谶的名字一样,水中一点浮岛,永远也留不住一个想要安稳得人。
足足在院墙外待了几个时辰,顾汀州才失落地向着深山而去,如此漫无目的得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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