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半晌,楚太后再次出声,只是语气变了,“武昌侯都已经死三年了,哀家记得,把夏丫头送到齐国时,还只有两年。”
“岁月更迭,太后您看着长大的太子都已经从牙牙小孩成长为一国之君,更别提武昌侯的死了。”
“哀家在楚国,见过无数将领死去,武昌侯,却与众不同,他在战场上百战百胜,即使最后在淮水一战中死去,也重伤了齐军,年少时,他是郢都女郎爱慕的风流郎君。”
楚太后眼神变得有些怅然,“哀家嫁给楚国时的年纪,太小了,然而哀家那短命的夫君还来不及让哀家为他留下子嗣。”
“瑄儿的父亲,并非哀家所出,那个时候,局势太过复杂,哀家不得不让一个只比哀家小几岁的楚国公子做儿子,匡扶正统,维持嫡系血脉。”
“而哀家孤身在楚国,总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在楚宫动荡之时,是武昌侯帮了哀家。”
楚太后顿了一下。
“哀家想着,这俊俏的郎君竟然还未娶妻,早知道,哀家就嫁给楚国将军,而非楚国君王了。”
“太后......”女官脊背发凉,没想到自己竟能听到这种隐秘之事。
原来,楚太后,曾经心悦武昌侯么?
女官不敢出声,低头听着楚太后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倾诉的话语。
楚太后闭了闭眼,眉头紧锁,像是在想那些痛苦的往事,“哀家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哀家笑着问他,既然你未娶妻,哀家母国有几个适婚姐妹,她们是公主,都喜欢你这样的郎君,你可愿意和我做姻亲?”
“他说,他志在天下,守护黎民百姓,无心娶妻。”
“哀家信了,还觉得他果然不同,并亲自送他出战。”
楚太后睁开眼,她眼神恢复冷静,“可武昌侯却在班师回朝之际,带回了一个乐坊女子,一个貌美却没用的女子。”
“没过多久,武昌侯就借军功帮那乐坊女子要了诏命,在楚王的见证下,娶了那女子。”
“武昌侯与他的妻子伉俪情深,可惜,那身份卑微的乐坊女没有什么好命,在生下夏幺幺时难产而去。”
“你们总觉得哀家讨厌夏丫头。”
“可哀家并非没有良知之人,怎会针对一个在襁褓中的小孩子?哀家念着夏丫头可怜,并未对她与瑄儿的婚事提出任何异议,在她小时,也多有照拂。”
“只是......夏丫头越长越大,越发出挑,那漂亮的模样,让哀家想起她的母亲,每当她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哀家时,哀家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嫁给武昌侯的乐坊女子。”
“夏丫头的母亲不知道,武昌侯没有娶士族贵女,没有娶列国公主,偏偏挑了她一个卑微的乐人。”
“哀家讨厌那乐女的乐观天真,夏丫头偏偏性格像她的母亲,哀家每每看着夏丫头,只觉得如鲠在喉。”
“当武昌侯死去,夏丫头那可怜无依的卑微模样,更让哀家看到她母亲的影子。”
“于是,哀家有时候,是想让夏丫头过去陪她那可怜的父母的。”楚太后慢慢地说,“可哀家又下不了手。”
楚太后说:“是哀家的犹豫,造成了如今难看的局面。”
“......太后,那您要如何处置夏幺幺呢?”女官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询问太后的想法,想知道夏幺幺这可怜的女郎是否能有一条生路。
“哀家本想杀了她、但是......罢了。”
“她念着武昌侯,即使哀家不说,她也不会答应裴上卿的求婚。”
“她即柔弱,又坚定,在哀家看来,实在任性,却又像她父亲了。”
“夏丫头现在能这般反对哀家,是否是因为她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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