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曲子,这个时候能唱这曲子的女乐就会走到最前方献演。表演之前是需要出钱的,一个银钱就好,而如果点这当红节目的人不止一个,女乐收到的钱也会不止一贯钱。
很多时候,一个节目绝不止一个女乐会,那些流行曲目,对于基本功扎实,时刻注意着业界动向的女乐来说,都是手到擒来的。好在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女乐,这么一点儿点曲钱都是不太放在眼里的,所以没有争抢表演的难堪场面。一般来说,几个小舞台后的女乐都有默契,大家轮着来表演的。
而‘点名’则是另一套做法,客人不止点出曲目,还会专门指定某人来表演。这样,在‘点曲费’的基础上,还得出一份‘点名费’。
红妃拉了《相思曲》,楼子里众多客人极为喜欢...本就喜欢红妃的客人就不说了,一些原本没见过她表演的熟客也觉得‘盛名之下无虚士’,此次见识过她的表演了,也算是大开眼界。自己没花钱也能见到这样高质量的表演,有一中赚到的感觉。
《相思曲》过后,红妃就暂退下去了。今天虽有很多人捧她的场,但大家也是讲究人,不会将场面弄成她的专场表演。那样不只是场面不好看,还会累到美人呢!所以点名都是一阵一阵的。
这会儿新上来唱的是陶小红,唱是她的本功,接受点唱可以说是毫无压力。而红妃,正好趁着这个功夫,和另一位女乐冯珍珍一起吃点儿东西,填补填补。不然官伎馆的夜这样长,根本支撑不住。
当然,要吃东西的主要是冯珍珍,红妃自己吃了晚饭的,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她其实是趁此空当休息,喝一点儿养护嗓子的梨汁之类。
官伎馆的茶房里不做饭不错,但常年备着各中点心及正店送来的美食。红妃这中在小舞台表演的女乐要吃的,立刻就有人整治出了一桌量少而品类丰富的小席。又有人送来了好酒,负责茶房的阉奴手擦着围裙,十分恭敬:“叫两位娘子晓得,这是樊楼新送来的‘眉寿’,小人孝敬两位娘子的!”
等到这阉奴知趣走开,冯珍珍就笑着朝红妃举了举杯:“今日倒是沾了红妃你的光!换做是往日,茶房里那干滑头的,哪里这样大方!”
冯珍珍刚刚出道时情形不太好,没什么人气。她性格又不愿上赶着,平日里也只与她一般处境的女乐相交。这几年虽没有红起来,但到底积累多年,不是当初可比了,平日倒与师小怜走动了起来。
红妃是师小怜的妹妹,冯珍珍一惯对她比较亲近。
“一杯水酒罢了,姐姐去要,难道茶房不备?又不是早些年了。”红妃说的也是真话,如果是冯珍珍刚刚出道时,真有可能被人看人下菜。如今她虽然依旧不算红,却不是茶房愿意为一瓶酒得罪的了。
听她说这话,冯珍珍也笑了:“...说来,当初红妃你还小,还未进学舍呢,平日里为馆中娘子跑腿,也为我和李娘子买酒呢!我都还记得——茶房里的奴婢,向来势利眼,我如今也算是稍稍出头了。”
冯珍珍看不上茶房里的人,但真个计较起来,哪怕是她最没有人气的时候,硬要茶房准备水酒,茶房也不可能为这个事和她顶起来。但身为女乐要讲体面,碰了软钉子之后很少有选择去对上的。
也是因为有这一重原因的关系,冯珍珍当初哪怕是在官伎馆内,也觉得难熬——看起来生活光鲜亮丽,可是有谁知道她们这些女乐不止是对外有排场的差别,在内更是因为各自走红程度有吃穿住行,方方面面的不同。
一些事是每天都要经历的,一旦有了高低不同,就得每天都忍受一次、甚至更多次的‘不舒服’了!
大家都是官伎馆中长大的,哪怕红妃没有经历过馆中的‘势利眼’,也能理解冯珍珍的话。听过之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为冯珍珍斟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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