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看了他一眼，抬起脚步向前走去：“抱歉，我现在很忙。”

    她不知道云绮烟的经纪人找她做什么，但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后面的人若有所思，没有急着阻止她。

    但在杨炙卿已经快要拐过拐角处时，经纪人一句话就止住了她的脚步：“你真的关心绮烟么？”

    “关心的话，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即使知道面前这个人用的是最浅显的激将法，杨炙卿还是难免生出了一股烦躁。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怒火从何而起——只知道，她确实停下脚步，听了对方继续往下说。

    “绮烟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她都没有告诉你？”

    杨炙卿只需要再走两步，就可以离开这条过道。

    但她却停在了原地，沉默不语。

    她长如蝶翅的睫毛垂下，在空气之中，仿佛无力支撑般轻轻地颤抖着，没人能探察到那覆盖之下，她被掩住的眼神，究竟在想什么。

    ……

    杨炙卿推开门，礼貌地朝里面的人颔首示意，打了个招呼。

    她坐到座位上，乖巧地闭上眼睛，化妆师边拆包里的工具，边抱怨了一句：“怎么来得这么晚？”

    杨炙卿没回答。

    化妆师也就是随意一说，根本没有追问的想法，让杨炙卿换好了服装，就开始用一层层的工具折腾她的脸。

    舞台妆的造型要极为浓烈，需要的时间也格外长，杨炙卿闭着眼睛许久，时间已经足够睡一个回笼觉，才终于听见那声姗姗来迟的：“好了。”

    她睁开眼，望向镜中的自己：节目组的妆造十分不错，没有过度折腾她，妆容也是按照她以往的风格来的，只是在部分地方做了改动——例如眼妆上。

    狭长的眼角延伸出去，眸子中藏有万千光芒，眼角有闪闪发光的亮片，显得耀眼逼人。

    这个造型稳定之外，还带着初见惊艳感，想来能征服不少观众，不过杨炙卿无意于此，而是找了个理由，从化妆室溜了出去。

    做出这个决定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想出去走一走透气，并没有思考过出去的目的是什么。

    而无比巧合的是，杨炙卿走出去没多远，就遇见了云绮烟。

    云绮烟的身影非常好认，她今天穿着一身裙摆蓬松的长裙，颜色是很美的浅粉白色，整个人像是升腾在一片飘渺云雾中，如坠梦幻。

    她的美丽，超脱尘俗，经常给人一种无法碰触的错觉。

    而云绮烟本人，此时正微侧着身体，十分专注地和另一个导师聊着什么。

    杨炙卿抿了抿唇，没动，也没躲。

    躲是没有用的，因为在同时，云绮烟也看见了她，连同她身后扛着全副装备的摄影师，镜头和眼神一起扫了过来。

    身经百战的杨炙卿，在那一刻竟说不出是哪个因素令她更紧张。

    她走上前去，掌心出了一层汗，但仍然强装自然地打招呼：“云导师好，俞导师好。”

    自然得像每一对正常的导师和选手碰面一样。

    云绮烟没有说话，反倒是俞宁笑了笑：“是炙卿啊。”

    “紧张吗？”

    “还好。”杨炙卿如实回答。

    她的眼神跟从着云绮烟，想要看出她的反应，然而云绮烟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

    这种尴尬的微妙一直维持到俞宁带着摄像师离开，而云绮烟却停在她身边为止。

    她不说话，杨炙卿能从她发间嗅到清甜的香味，还有听见平稳的呼吸。

    这个场景，莫名让人的心思安静下来，不再焦躁。

    杨炙卿在心中思忖许久，才下定决心，开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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