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行渊在花栖的房中坐了良久，才起身离去。

    他刚离开，片刻后，就有个白色的影子翻窗而入。

    封战蹑手蹑脚地来到花栖的床前，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花栖的脸，看着这光洁如初的脸，封战的心突然像针扎一样的疼痛。

    他的手颤抖地划过她的眉心，他记得那里有道一直蜿蜒到额头的伤疤，他永远忘不了她满脸狰狞的伤口，那张倔强又痛苦的脸。

    那样绝望又无能为力的窒息感仿佛是有人钳住自己的喉咙，痛的他无法呼吸，挣扎的像溺了水濒临死亡的人，他什么都做阻止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折磨，这样的感觉比剜他的心还要痛苦。

    他的小栖是他珍爱在掌心，舍不得她受一丝风吹雨淋的宝贝，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光明，是他的信仰，是黑暗中唯一温暖他的风灯，是他的挚爱，他发誓要拼尽全力也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害的人。

    可是，他不但没能好好保护她，还害她差点死在别人的手中。

    他的自负让他最心爱的人遭受如此折磨，他错了，他大意了，他太小看那个人了，她不是他的母亲，她是他的劫，是他的仇，是他的冤孽，是他的恨。

    为什么要逼他，为什么，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他也只是想要一点温暖而已，他可以是她复仇的工具，可以是傀儡，可以一生没有尊严，可是为什么要动他的底线，为什么……

    他好恨……

    封战茶色的冰眸猩红一片，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胸膛压抑的绝望悲恸如潮水般瞬间喷涌。

    花栖眼皮微微一颤，缓缓地睁开眼，迷离的黑瞳中瞬间倒影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封战看着突然睁开眼的花栖，猛然一顿，下意识便要点她的睡穴，花栖却突然起身抱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颈间，眼泪簌簌而下。

    ‘‘战战，别不要小栖！’’

    封战心底一酸，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眼泪这种东西，可是听着她那般悲伤的声音，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封战颤抖着手紧紧地把她禁锢在怀里，那般久违的温暖和柔软让他的心止不住的颤抖。

    谁都别想在碰他的宝贝，谁都不可以再动她一跟头发。

    大不了，反目成仇，大不了鱼死网破，大不了大逆不道，谁都别想在动她，谁都不行！

    ‘‘战战！’’花栖嘟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表情委屈极了。

    ‘‘我在！’’封战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她叫他‘‘战战’’果然是又喝多了。

    ‘‘战战！’’花栖扯着他的衣领，难过地说道：‘‘战战，我刚才做了个可怕的梦，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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